“可怜?好可怜……”许文龙听了,心里不由猛地一沉,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讶异之色。奇怪,太奇怪了,她为什么要称自己为可怜呢?还好可怜!年纪轻轻,青春貌美,本应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地生活。可为什么从来都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为什么从来都一脸伤感哀愁的模样?难道她有什么烦恼缠身吗?难道她有什么困境扰心吗?还是女孩天生就是多愁善感矜持高冷?
杨莹莹悄悄看一眼脸色飘忽不定的许文龙,轻轻甩一甩头上秀发,仿佛没事般指着木板上的饭菜说道:“你不饿吗?怎么还不吃呢?”
“好的谢谢,我还真有点饿了。”深思中的许文龙霍然惊醒,急忙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红烧肉很香很可口。虽说缺一些盐少一点辣,且略带甜味,不好下饭,让吃惯咸咸辣辣的许文龙很不适应,甚至稍微感到一丝遗憾。不过都沦落到这地步了,哪还有什么挑肥拣瘦的资本呢?有的吃就不错了!
看着许文龙狼吞虎咽吃着自己亲手做的饭菜,托着腮帮经细欣赏的杨莹莹十分欣慰,心情也开朗了很多。她提了提自己的粉裙,拣一块离许文龙更近的木板坐了下来,左瞧瞧右瞅瞅打量着比昨晚干净整洁许多的破油坊,脸上悄悄涌现一股满意之极的笑容。突然,她的脸色又唰地一变,手指火堆旁金黄焦赤的烤兔,皱着眉不悦地问道:“这是什么?不会又是谁家的小猪猪小狗狗吧!”
“怎么可能?这是野兔,正宗的野兔。我在外面捉的,刚刚才烤熟。味道很好,要不要尝一块?”许文龙抬起头不安地看着杨莹莹,心里暗暗思忖着,野外捉的兔子总没什么吧!
“野兔?你捉的?”杨莹莹用狐疑目光看着许文龙。
“当然啦,绝对是我捉的!”许文龙见杨莹莹没有想像中的暴起发难,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于是绘声绘色连说带比划,把捕捉野兔的离奇经过细细说了一遍。
杨莹莹听得很认真很仔细,脸上神态变化丰富,一惊一乍尤其惹人怜爱。当说到许文龙被突然摇动的灌木吸引时,她立时睁大了恐怖的双眼。当说到野兔从灌木丛中落荒而逃时,她脸上尽显惊慌焦急与牵挂。当说到野兔被田鼠击中后,昏昏然返身奔跑时,她瞬间急得大喊大叫“错了,错了,要往山上跑……”当说到许文龙飞脚踢兔、一击毙命时,她尖叫着捂起双眼,仿佛那吓人的一脚就踢在自己身上。最后她叹着气喃喃自语般说道:“唉,可怜的小兔子,你怎么这么笨呢?偏偏要往坏蛋脚上撞!”
许文龙没有成为想象中英雄,反而变成他人眼中的坏蛋,心里别提有多沮丧,有多郁闷了。唉,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要是野兔跑了,那自己喝西北风呀。弱肉强食,自然规律而已。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没得到时候又会荣获什么别致称号。他默默看一眼尚在哀伤中的杨莹莹,撕一片兔肉递给她道:“吃吧,吃一点,真的很好吃!”
杨莹莹摇手拒绝,死活不吃。不过她对色香俱佳的烤兔肉倒是大感兴趣,低着头看了老半天,方才半信半疑地问道:“这真是你烤的吗?”
“除了我还会有别人吗?”许文龙郁闷之极反问道。
“你会做饭吗?你是厨师吗?厨师是不是还要学烧烤哦?”杨莹莹歪着脑袋,接连提出一长串问题。
“我虽然不是厨师,但这做饭什么的,其实都是在部队学的。”许文龙如实回答道。
“哇,部队还会教你们烧烤呀,真是太好玩了。你们常去野炊吗?”杨莹莹闻听,娇媚的脸庞立时活现出一股兴奋与羡慕之态。
许文龙苦笑着回答道:“好玩?不不不,一点也不好玩。野炊也不存在,仅仅是训练而已。”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把当兵看成是野炊开篝火晚会。也不知道军人的责任,更不知道军人的辛苦。想当初野外生存训练时,一身污泥一身汗,肚腹空空死里干。疤痕累累,体无完肤。想吃点热食还得偷偷摸摸做贼似的,生怕一不小心暴露目标,从而被淘汰出局。有时饿极了,常常咬着血淋淋的青蛙老鼠和蛇蝎,嚼也不嚼就囫囵吞下肚去。个中滋味,真是记忆犹新,无法言说。不过话又说回来,正是经历了部队的千般煎熬万般锤炼,才让自己学会了在险恶环境中求生的本能,从此不再为肚子问题而担忧!
听说没有野炊,杨莹莹脸上略再失望之色。不过她还是对部队生活感到特别好奇:“你在部队当什么兵?空军吗?当空军多好啊,驾着飞机呼地一下到了天空。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想上哪就上哪,而且一眨眼就到了。”
天真的女孩,什么事都想得这么单纯。当空军有这么简单、有这么随便的吗?还想上哪就上哪?像小孩过家家一样轻巧随便?
许文龙摇了摇头,吞吞吐吐告诉杨莹莹道:“我当的不是空军。是那种……那种开车的运输兵。专门在全国各地跑,运送物资设备的那种。”他不会对任何人说出自己真实军种,哪怕是亲姐姐!
“噢,那也不错呀。不过要是当步兵就更好,天天背着一杆枪,在人跟前一站,哇,多神气,多威风。其实我从小就向往军营,向往部队。只可惜没条件,也没机会,好遗憾哦。”
还从小就,敢情你现在好大似的。许文龙哑然失笑看着眼前这个想当兵的女孩,想象她穿上军装后的飒爽模样,评估她在部队里会给毛头小兵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