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月悬正空,孟川刚被老杨派的人送到家门口,就听到这似狼非狗的凄厉嚎声。循声看向自家楼房屋顶,酒顿时被惊得醒了大半。
因为地膜补贴走程序还需要老杨这个商家出具的书面证明,所以晚上的饭局是孟川两人、老杨、李科长一起吃的。
李科长名为李长华,从上面空降到乐宣镇半年,做分管特色农业经济的一科之长。李长华只比孟川大两岁,但酒量却远比孟川要高太多。甚至孟川、曹兴、老杨三人连番上阵,才最终将李长华喝的开心高兴。
虽然李长华被喝趴了,但其实是两败俱伤,四人都是被老杨手下员工给亲自送回家的。
“尼玛!这莫不是要返祖化狼,吸收月华晋为妖族?”
送孟川回来的小年轻看着孟川家屋顶,忍不住开声就是粗口,看样子还是一名玄幻小说的忠实读者。
不仅是孟川两人,还有孟母、奶奶,还有孟川家门前马路上都站满了村民,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孟川家楼房的屋顶上。
屋顶上有一只狗。
那是一只,正仰天傲对月亮,正发出来自生命源头的嚎叫的狗。
一只,黑狗!
孟川家楼房说是两层,但其实是小三层,第三层用于堆积杂物。为了方便检修,室内的楼梯是直接通到楼顶围堰。孟川来不及管他人的议论纷纷,给了孟母和奶奶一个安心的眼神后,就冲进屋内,沿楼梯噌噌噌的往楼顶爬去。
进楼顶的门没上锁,都是随手掩着。孟川爬上楼,发现门果然被顶开了,却是莫名的松了口气。
这证明老黑是以正常方式上的楼顶,而如果门没开,那孟川就不得不往妖精鬼怪的方向想。若这样那问题可就大发了,因为建国以后,动物不准成精!
“不行,得教育教育它,这一惊一乍,怪吓人的!”
孟川跨进屋顶四周围堰,从围堰攀上屋顶,小心翼翼爬到了正对月长啸的老黑旁边。
“孟家老大上去了,这狗明显已经发疯,孟川胆是真大啊!”
“没关系吧?毕竟是养了十多年的老狗,再疯也应该认得主人的。”
马路上的村民议论纷纷,孟母和奶奶互相搀扶在楼下看着,神情也都极为担忧。却又不敢大声说话,怕分散孟川注意力。
“我看悬……哎,快躲开!”
村民齐齐发出揪心的叫喊,有村民甚至早在看见孟川出现楼顶后,就直接冲进孟川家中,沿着楼梯上楼想要帮助搭救孟川。
平常嘲笑孟川的行事归嘲笑,但事涉人命,从孟川出生就一直看着他一岁一岁长大的村民没有一个人会漠视含糊。
月光下,大黑狗看见主人突然出现在自己对面后,立马就停止了嚎叫。
后腿一蹬,老黑欢快的撒拉着舌头,摇着大尾巴就猛扑了上来。
“停!”
孟川看着老黑扑过来的势头,连忙边闪边大声喊停。虽说屋顶四周是围堰,他又是在屋顶正中,凭老黑这速度绝不可能将他扑倒楼下。
但是,真被老黑扑倒了,磕着碰着总归不好受是不?
事实证明老黑并没有疯,它一如这十多年一般遵从着自己主人的命令。四爪猛地抓地,听到命令后,当下就止住了扑过来的动作。
看着老黑欢喜得如同小黑时代被困深坑遭受搭救的眼神,孟川心底顿时有了猜测,“你是不是觉着好奇爬上了屋顶,然后却不知道怎么下去,才在屋顶嚎叫的?”
“汪、汪。”
老黑慢慢靠近到孟川身边,欢快的叫着,还不时用舌头讨好的舔着孟川手背。
此时老黑的眼神传递出的是讨好和‘你说得对’的两种意思,孟川知道,他果然没猜错。
所谓对月长啸,哪家狗长嚎不是仰着头的?还吸收月华,孟川只能说送他回来的那位小哥还真是玄幻看多了。
不过,孟川现在万分确定,他的确能读懂老黑眼神的具体意思。
这就真的是有点无法解释的玄幻了,虽然,土地簿的存在对孟川来说是他最大的无法解释的梦幻。
无法解释那就不解释,接受就行,孟川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
不再想其它,孟川先自己从屋顶边跳进围堰,然后再将老黑从屋顶慢慢抱下。
再然后……
所有门口马路上的村民,都听见孟川家楼顶响起了惨绝人寰,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的凄厉狗叫声。
“我一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我两天不打,你是不是就得拆家?啊!?”
“嗷!”
老黑抬头,眼神示意它保证绝不会拆家。
“啪!”
又是一巴掌下来,“还保证?你丫的上次还保证听话呢!”
“你敢说这狗链子不是你自己挣脱的?啊?你敢说这楼下大门和楼顶小门不是你推开的?啊?”
老黑理亏的又埋下了头。
“啪!”
“我发现你是真有本事啊!有脑子上得去却居然下不来,这难易程度明显颠倒了好吗?”
到达安全地界,孟川不再客气,揪着老黑上来就是一顿打。
“啪!”
“嗷!”
这两个声音成了兴隅村这一夜此起彼伏的主题。
孟母和奶奶张罗着感谢冲上楼帮助的村民,直到村民都散去后,才回到客厅看孟川继续巴掌教育已经蔫吧了的老黑。
老黑无辜的可怜眼神望了过来。
“继续打,这就跟教育小孩似的。只有把它打怕,以后才不敢干这事!”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