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帮,回去歇着。这上完夜班,怎么可能不困!”孟母正在剁肉,看孟川要进厨房,放下刀就把孟川往外轰。
“真不困。妈你准备烧丝瓜蛋汤的吧?我来摘丝瓜削皮。”
孟母这几年也不知道听谁说的科学道理,讲究新鲜简直到了极致。凡是自家地里的菜,必须即采即用,绝不提前采摘。孟川打量厨房,果然没看见丝瓜的踪影。也没理孟母赶他,他脚步一错,拿到了剁肉案板旁的削皮刀。
“臭小子,叫你歇不歇着,添什么乱?”
孟川只是嘿嘿一笑,他知道孟母是关心他,可他按捺不住要试验土地公威能如何。
走到门前菜地西边。一横排芦竹搭成的三角丝瓜架,绿色的丝瓜藤蔓伴着叶子郁郁葱葱的缠绕在上面,间或有一朵朵小黄花在其中绽放。拨开叶子,有五六条的深绿皱皮的大小丝瓜垂挂在丝瓜架上。
“土地公威能,降!”
孟川站立闭眼,在他脑海中出现了身前菜地的轮廓。在他的感受中,菜地所属的大地脉动瞬间加剧,静等五息后,又归为平静。
五息后,孟川睁眼,没有任何异象发生。可是他知道,眼前菜地里除了杂草其他的植物都已经发生了良性变化,只是变化的是哪一方面,变化的程度还未可知。
施展完土地威能,孟川一扭一掐摘下三条丝瓜,坐到了厨房屋南的井边大石头上。压提水井压水器,清凉井水飞溅,冲洗着削皮刀和丝瓜。略微清洗后,削皮刀沿着丝瓜轻轻用力下拉,把丝瓜皮削在菜地里。农村这点很好,像丝瓜皮这种果皮垃圾可以直接扔田里,让它慢慢被大地化为肥料。
削完丝瓜,孟川又帮着孟母洗韭菜、泡木耳、焯肉,反正能帮的都帮。目的只有一个,早点做好午饭。他迫切的想要尝尝土地公威能改良的丝瓜有何不同。
在孟川帮助下,孟母十一半点前就把午饭准备完成。凉拌粉块、韭菜炒鸡蛋、木耳肉丝、黄花菜烧肉、丝瓜蛋汤共四菜一汤,都是青花白瓷盆装着,围成一圈摆在正屋大厅小圆桌上,色泽鲜艳、香气扑鼻,看着煞是勾人食欲。孟川伸手就要拿筷子尝尝。
“啪!”
“人还没齐,没规矩。我去田里喊你爸,奶奶在河南边的打谷场看戏,你骑电瓶车去接她回来。”孟川还没碰到筷子就被孟母打了手,只能依孟母言到后院车棚骑了电驴往西边小河桥拐去。车棚旁的狗窝探出两只黑眼珠,看了眼孟川,又懒洋洋缩了回去。
到了打谷场,戏台上在咿咿呀呀的唱着黄梅戏,已经快到尾声。戏台下人员稀少,孟川都不用找,戏台下方第一排正中肯定是他奶奶,弯着腰,花白头发一点一点的,一准是在打瞌睡。
奶奶已是古稀之年,自从五年前爷爷走后,就越发没有精神,吃得少睡得多,坐到哪个地方只要超过半小时就定然打瞌睡。家里孟父、二叔、三叔、大小姑妈都不允许她干活,说让她困了就歇着,她反倒不服老天天拄个拐杖到处闲逛没个歇时。唯一的喜好就是看戏,十里八村哪里有搭台唱戏,就让家里人把她送过去,到饭点再来接。这也是奶奶不愿随自己二儿子、小儿子去城里生活的主要原因。
“奶奶。”孟川怕挡着后面观众的视线猫着腰走到奶奶旁边,轻声喊着。
“我乖孙今天又休息啦!”惺忪的双眼睁开,奶奶弯腰拄着拐杖站起来。年轻时为了拉扯五个孩子长大,如今她的腰已经无法挺直了。
“嗯,奶奶我们回家吃饭吧。”
扶奶奶坐好,孟川以比来时慢一倍的速度骑着电瓶车回家。停好电瓶车,刚和奶奶到了正屋门口,奶奶突然嗅鼻子,转向孟川,“乖孙,今天炒的什么菜,这么香?”
“今天什么菜,一闻更饿!小川,快盛饭。”
孟川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道大嗓门在身后响起,正是孟父的声音。
“香?你饿了闻啥都香不奇怪,妈厌食症也这么说,我怎么没闻到?和以前一样啊。”孟母好奇的说道。事实是孟母一直在厨房里,已经适应有变化的菜香。
“吃饭,吃了不就知道了。”孟川推着另三人进了正屋,他自然明白是什么的菜香。然后两趟来回,进厨房端电饭锅、拿碗筷还有瓷勺到了正屋。
四人坐下,孟川刚夹起丝瓜,倒了丝瓜蛋汤在碗里喝的孟父已经赞叹起来。
“这汤不错,像是放了味精一样鲜,但又不腻味,就像,就像……反正就是好喝。”孟父‘就像’了半天也没想出形容词,又倒了半碗汤继续闷头喝着。
孟川夹起丝瓜放进嘴里,的确是比他以前尝过的丝瓜鲜数倍,可又没有味精过量那种让人难以下咽的感觉,反倒还带着股清香。土地公威能改良的是丝瓜的口感,不错!
心情大好,孟川连吃了五六筷丝瓜,刚想起来问奶奶和孟母的感觉时,他突然发现了一件相比成为土地公让他更高兴的事情。
“奶奶,你,半碗饭都吃了?!”
原本闷头吃饭喝汤的孟父孟母两人闻言也抬头看向了奶奶的饭碗,已经见底了。而以往尽管每次都给奶奶盛半碗饭,可她从来都只是扒拉两三口就放下筷子,看过医生、请过大厨,都没用。这已经成了孟家小辈所有人的心病,很重的心病。
“妈,要不再给您盛点饭。”孟父小心向奶奶问道。
“盛两勺饭,然后给我舀一碗丝瓜蛋汤,多盛点丝瓜,刚刚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