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筝回到豫王府的时候,曲长卿已经在他书房里灌了一肚子茶,看到他,指着他就笑:“天降艳福,怎么没好好享受,这么着急回来干嘛!”
“滚。”慕容筝顺手把他从自己的椅子上拎起来,扔掉,拍了拍椅子上不存在的灰,这才坐下去。
“放心,都甩干净了。”曲长卿爬起来,干咳了两声,脸上还是憋不住的笑。
“废话,都带回来了?”慕容筝一声冷哼。
“当然。”曲长卿一挑眉,转身扔给他一包东西。
慕容筝仔细检查了,一袭红衣,金质半边面具,还有一把古朴的刀。
他杀人时总是一身耀眼的红衣,第一时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既是为了给曲长卿打掩护,也是为了脱身方便,毕竟那一身明艳和他平时的装扮反差太大了,即便前后脚出现,也不会有人敢想他们是同一个人。
“我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玩闹后,曲长卿正了正脸色说道,“我们就几十号人,这实力搬到江湖上倒是足够弄个武林盟主当当,可要养二十万大军……实在太不靠谱了!”
“我知道。”慕容筝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陛下对父王的忌讳越来越深,军饷是唯一能用来制约豫王军的东西了,可前线战事紧张,北狄咄咄逼人,再缺衣少粮的,这仗要怎么打。”
“呯!”却是曲长卿一巴掌拍在书桌上。
“生气也没用,我们这位陛下,年纪越大,胆子越小。”慕容筝抬了抬眼,平静道,“你要那么闲,去帮我查查楚国公府的大小姐楚绘。”
“咦?真看上人家了?”曲长卿闻言,眼睛一亮,顿时忘了刚才那么沉重的话题,满脸都写满了“八卦”两个字,“可你看上了也没用,人家有婚约,还死心塌地一往情深的。”
... ...
过的。
“父王……可还好?”慕容筝颤声问道。
“二公子!”蒋英“噗通”一声跪下了,悲声道,“本月初三,王爷和世子率领五万骑兵追击北狄败军,在葫芦口遇到伏击,全军覆没,王爷和世子……生死不明。”
还没说完,这魁梧的汉子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慕容筝一个踉跄,扶住了门框才站稳,脑中一片空白。
“你说的‘生死不明’是什么意思?”曲长卿红着眼睛,咬牙问道,“真的能确认,王爷和世子……”
好一会儿,蒋英才抹了把眼泪,嘶哑着声音道:“葫芦口地势险要,前后只有一条出路,北狄军用落石堵住了谷口,将他们诱敌的一万军队和王爷的前军一起,尽数烧死在谷内,等咱们打通谷口,里面的人早已烧得难以辨认……”
“好狠的手段。”曲长卿愤愤地踢了一脚门框。
不过,站在北狄的立场,以一万军队换东陵战神,这生意简直再划算没有了!
“我不信!”慕容筝的声音很阴冷,像是腊月里的寒风,“父王用兵如神,兄长亦是谨慎之人,如何能轻易追击敌军进入那样的绝地?”
“二公子,此事末将和北疆二十万大军都不敢相信,可……总不能是谁逼迫王爷的吧?”蒋英道。
“蒋将军,你先去梳洗一番,这事……还得禀告王府,也让清辰缓一缓。”曲长卿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
“是。”蒋英也想起来这位豫王二公子一向体弱,怕是一时承受不住打击,慢慢地站起来,行了礼,默默地走出去,那背影充满了萧瑟。
“你还好吧?”曲长卿转头,小心翼翼地道。
“我不信,我不信!”慕容筝抓在门框上的五指紧握,一缕鲜血从青筋暴起的指间滑落下来。
... ...
“我马上让太阴和天府连夜赶赴北疆查探真相。”曲长卿道。
慕容筝仿佛没听到似的,一动不动。
“清辰?清辰!”曲长卿脸色一变,飞身上去扶住了他,却发现人已经昏过去了。
“疼。”慕容筝一声闷哼。
曲长卿一怔,下意识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却摸了一手冷汗,这才反应过来,他这绝不是伤心过度承受不住,而是身体上出问题了!
“快!快来人!去请陈太医!”曲长卿一跺脚,提高了声音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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