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到,慕容筝想要的那个“契机”会来得如此之快。
“哗啦”皇帝直接把桌上的奏折、笔墨等物扫落一地,一口气都没消下去。
御书房里的几个大臣无不是眼观鼻、鼻观心。像是木头似的站着不言不动。
“说话啊!平时不是一个个都挺能说的吗?”皇帝怒吼道。
“起奏陛下,北狄扣关虽猛,但雁门关有二十万北疆军,足够防守。”左相张悯蔚慢吞吞地开口。
“北疆军新败,军心难测。”皇帝沉声道。
“也是哀兵必胜。”张悯蔚答道。
皇帝沉吟不语,心里也在暗自衡量。
雁门关陷落,这样的事其实谁也没想过。然而,谁也都明白,光是守住雁门关是不够的,雁门关附近七郡之地,加起来百万人口,可不是每座城都有雁门的城高墙厚,若是让北狄的骑兵扫荡,边民一定死伤惨重。
“陛下,北疆不缺兵,不缺将,也不缺粮,可是……缺帅!”兵部尚书韩观上前一步大声说道。
这话一出,御书房里一片死寂,更没人敢开口了。
北疆缺元帅?之前几十年,有战神慕容春秋在,北疆缺什么都不缺元帅,可如今战神已逝,偏偏留下一堆悍将,光是守关还好,若要出击,谁也不服谁,这根本就是北狄还没打过来,雁门关内部先要乱的节奏。
“北疆军副帅如何?”许久,皇帝才问道。
“怕是很难。”韩观苦笑着摇了摇头,“风传鸣此人本是出身雁门书香世家,家族被北狄屠灭后弃文从武,虽然胸有韬略,用兵娴熟,可本身却压不服那些战场上杀出来的骄兵悍将,能坐稳副元帅的位置还是因为先豫王的一力支持。”
“那么,何人可为帅?”皇帝头疼。
一众大臣... ...
差事,何况那是陛下的亲儿子,战场上流矢也不长眼睛,真万一有个好歹,算谁的?
皇帝看着他们就气不打一处来,不是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但这推诿功夫真是好得很!
“陛下,臣以为,五皇子聪慧果断,足以胜任。”就在这时,忽然走出一个人来,斩钉截铁地说道。
皇帝一抬头,看着这人也不禁楞了一下。
太傅谢子渊——若是旁人,好歹能从他的后台推测一下用意,无外乎争功或是陷害,可谢子渊,谢家的家主,一向是只站在皇帝这边,无论诸位皇子如何拉拢,从无任何偏向的人,由他说出口的推荐就耐人寻味了。
难不成,谢子渊就是很单纯地认为沐千华合适?
“待朕思考一二。”皇帝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记下了,又道,“豫王新丧,北狄军士气正旺,无论如何雁门不容有失,粮草兵甲先行,户部和兵部不得有丝毫闪失!”
“遵旨。”两部尚书赶紧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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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听风阁的信鸽也到了楚画梁手上。
倒不是说听风阁的消息来得比朝廷的八百里加急慢,而是这般敏感的军政大事,听风阁也不敢太过张扬,何况对于听风阁来说,这消息也不是那么急。
北狄四十万大军南下,声势浩大,又携着覆灭东陵战神的余威,更是士气正旺。
可二十万北疆军也不是吃素的,加上雁门关易守难攻的地形,不利于北狄骑兵,虽说军情紧急,可险倒真不是很险。
“契机是来了,可想要斩断锁链走蛟龙还是不易。”楚画梁摇了摇头。
“啪!”一块石头扔过来,在地上咕噜噜地滚了两圈,掉进荷塘里,惊走了嬉戏的鲤鱼。
“进来。”楚画梁眼角抽了抽,没好气地道。
谢玉... ...
棠一身白衣,潇洒的从院墙上跳下来,然而,刚一落地,还没说话,斜刺里猛然涌来一股巨力,一惊之下,他来不及躲闪,只能匆匆提起内力,用左手硬接了一掌。
“噗通!”小小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砸进了荷塘里。
“呃……”谢玉棠眨眨眼睛,一脸茫然。
光天化日之下,楚画梁还在院子里呢,总不能是刺客埋伏着等他来?可若是哪个侍卫,这功力也太骇人了点。要知道,他为了保护右手,本能反应之下这一掌几乎用出了八成功力,可对方的后退与其说是被他打飞的,不如说是自己在卸力,只是没看到身后是水池罢了。
而且他也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打伤他。
楚画梁苦笑,挥挥手,示意谢玉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姐姐,他坏!”唐墨湿淋淋地从荷塘里爬起来,一脸的委屈。
“刚才那个人,你就当他不存在,任何人都不可以说,明白?”楚画梁放慢了语速,叮嘱道。
唐墨皱着眉头想了想,迟疑着点点头。
“小姐,怎么回事?”却是落水的声音惊动了摇光。
“没事,孩子贪玩。”楚画梁很淡定地道,“带阿墨去换身衣裳。”
“是。”摇光虽然奇怪一向安静的唐墨怎么会掉进荷塘里去,但看自家小姐毫无异色,便也没想太多,带着一步三回头的唐墨下去了。
“换了衣服可以回来。”楚画梁笑眯眯地道。
其实她对唐墨才是最放心的,这孩子宛如一张白纸,随便涂写,尤其对她的话简直是奉为圣旨,她不让说的,从来就没有开口过。
一根筋有一根筋的好处,会被骗的其实都是聪明人,或者自以为是聪明人。像是唐墨这种固执到偏执的傻子,只要给他一个明确的目标,无论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