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什么呢?”楚画梁一脸的无辜,又觉得好笑。
楚风耀居然是觉得……她要寻死?
“绘儿,有话好好说啊,豫王殿下就快到了。”张氏在侄女的扶持下气喘吁吁地赶过来。
该死的,这贱人死不足惜,但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豫王殿下来啦!”百姓看得一头雾水的,有眼尖的看见出现的花轿队伍,赶紧喊了起来。
楚风耀和张氏对望了一眼,都是一愣。
迎亲队伍来了?可这是不是太安静了点?
只见一支队伍缓缓而来,鼓乐不鸣,安静沉重,最前面的白马上,新郎官一身黑衣,庄严肃穆,连红花都没带。
后面陪同慕容筝来迎亲的曲长卿和风少湮倒是穿了喜庆的红衣,但整支队伍怎么看怎么奇怪。
“王爷这是?”楚风耀目瞪口呆。
“先父去世不足百日,身为人子,实在无法欢庆。”慕容筝淡淡地道,“只是委屈王妃了。”
“为父服丧,不委屈。”楚画梁接道。
慕容筝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用力捏了捏。
“真不委屈。”楚画梁笑了。
几千年后,哪个姑娘出嫁不是黑西装白婚纱?哪儿不吉利了,分明是大吉大利,所以,她是真不觉得委屈。反而这身白衣还比凤冠霞帔红盖头让她更自在些。
“原本应该跪别父母,不过女儿有孝在身,未免冲撞,便罢了吧。”楚画梁又道。
“你……”楚风耀脸庞的肌肉一阵扭曲。
“走吧... ...
。”谢玉棠上前掀开了轿帘。
楚画梁一提裙摆,在迎亲侍卫敬佩的眼光中进了花轿。
“要是他欺负你了,尽管回来告状,我帮你教训他。”谢玉棠认真道。
“不会有这天的。”慕容筝板着脸道。
“呵。”谢玉棠冷笑。
叼走妹妹的黄鼠狼!不是好东西!
“手无缚鸡之力的谢公子,你要怎么教训我家王爷?”风少湮不满地插了一句。
“本公子能用银子埋了豫王府!”谢玉棠大笑,放下了轿帘,也不等人回答,挥挥手离去。
风少湮很想有什么东西能砸过去——拿银子埋了豫王府,好吧,这话也就这家伙敢说,因为众所皆知,谢玉棠背后是温雪浪。
“起轿!”慕容筝道。
于是,迎亲队伍连府门都没进,一应仪式全部放了鸽子,原地掉头走人。
楚风耀站在门口,整个人晃了晃,但还没等他缓过一口气来,就听到旁边一声尖叫:“夫人!不好了!夫人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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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那丫头穿了一身白衣出阁?”皇帝一脸的惊诧,停留在半空中的笔尖顿住,一滴墨汁落下,污了一张空白的宣纸。
“是。”匆匆进宫禀告这桩奇闻的京城令邵琦一脸不知如何表达的诡异表情。
皇帝愣了好一会儿,把笔重新放了回去,挥手让他先下去。
“臣告退。”邵琦一躬身,退了出去。
皇帝皱了皱眉,又一声哂笑,低声道:“具体怎么回事?”
随着他的话,御书房中突然多出一个黑衣蒙面的男子,半跪在地:“暗卫十二参见陛下。”
“说吧。”皇帝往后一靠。
“是。”黑衣人沉声应道,随即将今天郡主府门口发生的一幕仔细说了一遍。#br... ...
r# “就这样?”皇帝一挑眉。
“还有一事。”黑衣人微一迟疑,接着说道,“三天前,郡主的嫁衣被毁了。”
“哦?”皇帝很有兴趣地笑了笑,“这么说,那丫头今日是被逼无奈啊……不错不错。”
黑衣人对他的反应似乎很意外,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张氏那个蠢货。”皇帝一声嘲讽,又自语道,“长生册……呵。”
“陛下,暗卫已日夜监视楚国公府,但并没有什么发现。”黑衣人道。
“这么快能让你们发现的话,他也不会藏了十几年。”皇帝不在意地挥挥手,“何况,也许他真没有也说不定,总之看着就好。”
“是。”黑衣人道。
“来看看,朕这幅字写得怎么样。”皇帝招了招手。
黑衣人一愣,莫名其妙地走上前。
只见纸上是四个大字:忠、孝、节、义。角落上落了款,是皇帝的名讳,连印章都盖好了。
“陛下这是……”黑衣人迟疑道。
“来人!”皇帝提高了声音。
黑衣人闻言,立刻退回了房梁之上的隐蔽处。
“陛下有什么吩咐?”内监总管杨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走了进来。
“把这幅字送去给豫王妃,记得赶在拜堂之前。”皇帝笑道。
“遵旨。”杨公公只看了一眼就吩咐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将字卷了起来。
“另外,传旨——楚国公府嫡次女楚缦,秀外慧中,温良贤淑,赐婚于五皇子沐千华,为——侧妃!”皇帝又道。
“遵旨。”杨公公低头,一头冷汗都下来了。
皇帝写那张忠孝节义的字,墨迹已干,分明是在邵琦入宫之前,也就是说,皇帝早就知道了!再加上第二道圣旨,直接将预定的五皇子妃贬成了... ...
侧妃,这分明是在警告楚国公了。
也许,以后要改一改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