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将瓶塞里的东西倒进了杯子里。
挽风猜得没错,的确是一条蛊虫,但却不是他见过的任何一种蛊,直觉告诉他,这条蛊虫十分强大。
“是蛊王吗?师父。”挽风问。
国师点了点头:“蛊王能让蛊珠发亮,但未必发亮的就是我们要的那只蛊王,它也是一只蛊王,天底下唯一能让害怕的只有南诏圣物。”
挽风这下总算明白师父为何会带回燕世子妃的头发了,他紧张地看着师父的动作。
国师自怀中取出帕子,打开后将头发丝放进了杯子,然而那只蛊王一动也不动,丝毫不受影响。
国师眉头一皱:“难道本座弄错了?她身上只是一只寻常的蛊王?”
挽风却是悄然松了口气。
国师失望地收好蛊王锁进小匣子,正要去拿用过的帕子与杯子,挽风道:“师父我来收拾吧!”
国师点点头,把下匣子放回原处,起身去往书房了。
挽风开始收拾起桌上的东西来,他目光停留在杯中的那根发丝上,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捏了起来,又鬼使神差地放在鼻尖闻了闻,随即他脸色大变!
这、这不是她的头发!
去少主府向她致谢时,他与她离得近,清风吹起她发丝,他不小心闻到了。
她发丝上有淡淡的铃兰香以及一丝他说不出的好闻的幽香,他自然不知那是燕九朝身上的味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一定不是她的头发!
是师父弄错了,还是……她故意让师父弄错的?
如果是后者,是不是说明她也一早防备上师父了?
她为什么会防备师父?难道圣物真的在手上?
并且她知道那是南诏国的圣物,也知道南诏使臣此番是为圣物而来了,好心思通透的女子!他与师父竟然完全被她蒙在鼓里!
“挽风。”
国师推门走了进来。
挽风神色一变,一把将头发拽进了掌心。
“你怎么了?”国师察觉到他脸上不大对。
挽风的眼神闪了闪,拿起桌上的杯子,战战兢兢地道:“师、师父的蛊王那么厉害,它碰过的杯子会不会有毒啊?我不会中毒吧?”
国师叹气:“你就是为这个吓到的?”
挽风的喉头滑动了一下:“是、是啊。”
“不会。”国师无奈地说。
“那就好,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呢。”挽风佯装松了口气。
国师淡道:“明日要出去一趟,你记得备好马车。”
挽风赶忙应下:“是,需要我与师父同行吗?”
国师说道:“不必,我一个人去。”
“哦。”挽风还在心虚自己撒谎的事,没介意师父把自己撇下了。
……
却说燕九朝在内阁处理完公务后,果真没去参加例行的会议,拂袖而去,神色倨傲地坐上了自家马车。
步入六月后,白日越发长了,燕九朝与影十三抵达莲花村时天色还亮着,前来揽活儿的村民已经相继离开了,村子恢复了往常的宁静,炊烟袅袅,饭香四溢,大人们都叫回了自家的狗娃狗剩,开始享用一日的晚饭。
自打俞家开了作坊后,乡亲们的日子好过了,不必再饿肚子不说,还能隔三差五吃上肉,这一路走过去,燕九朝二人肚子里的馋虫都让各家的肉香勾出来了。
燕九朝在自家宅子前下了马车,影十三将马儿拉去后院吃草,俞婉听到马车的动静迈步走了出来,一眼看见燕九朝,她顿时愣了一下。
燕九朝是直接打内阁过来的,来不及换衣裳,穿的是紫色朝服,质地如坠的紫锦让黑色蟒纹腰带紧紧地束在他精壮有力的腰肢上,身材高大,身形欣长,袖口随意地垂下来,比如往日的样子多了几分不可侵犯的威严。
暮光打在他如玉的面庞上,让他一眼看去像是镀了一层淡淡的佛光。
俞婉再一次让自家夫君的神颜惊艳到了,九宫上神只怕也不过如此了。
在家待了一日,自然弄清了他为俞家做的事,马贼的问题解决了,愿意留下的都是合法的小矿工了,而不愿意留下的也让他毫无隐患地解决了,另外,开矿的文书也拿到了,这些都是她不知道的事。
这世上,总有男人只说不做,也有男人只做不说,很显然,她的小相公就是后者。
俞婉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看什么?”燕九朝淡淡地问。
“看你啊。”俞婉含笑说。
“不害臊。”燕九朝冷冰冰地撇过脸。
这副臭脾气的样子没少气到她,如今只觉着可爱极了,俞婉继续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燕九朝淡淡地说道:“就算今天是行房的日子,你也不用这么迫不及待吧。”
“嗯?行房的日子?”俞婉一愣,掐指算了起来。
燕九朝眉头一皱。
俞婉杏眼一瞪。
“你忘了?”
“你记得?”
二人异口同声。
这就尴尬了。
一个整天把吃肉挂在嘴边的人,一个冷若冰霜禁欲如仙的人,却前者忘了,后者记得,二人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十分微妙。
燕九朝呵了一声道:“这么重要的日子还当你日日夜夜都念叨着,却原来早不记得了,早知我便不来了。”
“说的像是你天天都在数日子似的。”俞婉随口一嘀咕。
燕九朝的神色就是一紧。
俞婉呃了一声:“真的在数呀?”
燕九朝正色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