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期淡淡说:“滴水之恩当涌泉,救命之恩二姐说该怎么还?”
温谨语的脸色难看:“要是我说他杀我呢?”
顾子期终于动容,下意识回头看了沈司洲一眼。
温谨语继续说,“一年前,他设计让我连人带车掉进水中,而他就在边上看着我沉下去。”
“我没杀你。”
她的话落之际,沈司洲难得辩白了一句。
夏恩宁却仍是紧张地悬着心。
温谨语仿佛听到很好笑的笑话,她纤长的手指轻巧勾去眼角的泪:“阿司,你说这话有意思吗?”
夏恩宁就知道她不会信的!
温谨语在回头对上顾子期的眼睛时,神色一僵。
她似是不可置信:“子期,你不会……”
顾子期的神色依旧:“这件事三哥解释了,你不信,我信他。二姐,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无关,我不想听,也不会问。”
一句话,堵死温谨语所有的退路。
夏恩宁松了口气。
顾子期是警察,他的处事方式完全不在温谨语的套路当中,看她此刻的脸色就知道惊讶非常。
顾子期又说:“当然,以后二姐有什么时需要我帮忙的,只管来找我,毕竟我与你的情分没变。”
这句话,就算换做夏恩宁也会气疯。
顾子期已经明目张胆选了阵营,却还能面不改色地对温谨语说他们的情分不变?
片刻,见温谨语笑了笑:“既然子期把话说到这份上,我懂了。”
之前她说夏恩宁耐性和脾气都得练练,看来她自己真是练得不错。
夏恩宁不得不佩服。
一道手机铃声打破满屋子的尴尬。
温谨语接了起来,应了两声才说:“知道了。”
收线。
她恢复一贯的温柔:“我有事得先走,阿司,你好好休息。”
她又睨了夏恩宁一眼,这才转身出去。
顾子期跟着说:“看来今天这聚会不太合适,就到此为止吧。”
他要走。
沈司洲却叫住他,他伸出手敲了敲桌子,“不急这一时,吃了饭再走。”
他到底没有坚持。
餐厅里安静得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还有陆少白趴在桌上的身影。
这顿饭怎么说也吃得有点诡异。
以至于夏恩宁几乎就没怎么动筷子。
饭快吃完,陆少白醒来了。
他皱着眉头捂住后颈,愣了两秒才跳起来:“四哥,你打我干什么?”
看来他脑子一点不笨,略微想想就知道除了离他最近的顾子期能动手外,别无他人。
“二姐呢?”陆少白环顾四周,“发生了什么事?她刚才想说什么?”
沈司洲站起来,:“跟我上楼。”
“三哥……”
沈司洲径直转身出了餐厅。
陆少白疑惑看了夏恩宁和顾子期一眼,终于追了上去。
他们一走,顾子期也站了起来。
“三嫂,我先走。”
夏恩宁吃了一惊:“你不留下,他们……”
“三哥做事向来有分寸,他不想说的事,就不必我去打探知道。”他朝夏恩宁略一示意,再不逗留,直接离去。
半分钟后,楼上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还有争吵声。
夏恩宁本能走到楼梯处。
“恩宁。”丁柏汝突然出现拦住了她,他摇头,“眼下还是别上去的好。”
夏恩宁到底站住了脚步。
身后,刘阿姨站在很远,大约也是被楼上一阵摔东西的声音吓到了,半晌没过来说一句话。
楼上异常的动静大约持续了半小时。
陆少白铁青着脸匆匆下楼。
“少白,你三哥他……”
夏恩宁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面额一阵厉风拂过。
再看,那抹身影已经冲出门去了。
……
别墅外。
那辆张扬的蓝色跑车旁轻倚着一抹身影。
高挑妩媚,正是玛丽。
她见陆少白出去,顺手碾熄了烟,自顾坐进驾驶室内。
很快,陆少白从副驾驶钻了上来。
“去温公馆。”他插上安全带便说。
玛丽吃了一惊:“温家?”
她若记得没错,y向来与温家的荣鼎集团没有什么往来,陆少白大晚上叫她出来代驾却不是回家?
她下意识问了句:“这个点去温家干什么?”
说话时,车子已经从澜湾出去。
陆少白抬手支着额角,不着边际说:“玛丽,从明天起,我们不要再约了。”
玛丽心中吃惊,回眸睨了他一眼,笑了笑,说:“这才多久,你就腻了。”
他嗤笑:“你也得到你想要的了,我不欠你。”
“嗯。”她应着,“倒是没见过这样的你。”
他回望着她:“怎样?”
“为情所困。”
她所认识的陆少白游戏花丛,从不会付出半点真心。
用他的话来说,世上本没什么东西是不能明码标价的,连命都可以,不然怎么会有医院的手术报价呢?
他是她见过活得最明白最豁达的人。
但今晚的陆少白,眉宇见愁云惨淡,那藏匿于眼底的丝丝哀伤那样熟悉。
三年前,她照镜子时曾无数次的见过。
陆少白没有再说话。
之后一路,沉默一路。
直到车子快到温家时,陆少白拿出手机拨了个号出去:“是我,马上到你家。”
车才在温家别墅外停下,正巧里面有人出来。
玛丽跟着陆少白下去,怎么也没想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