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恺杰死了。
自杀。
夏恩宁和沈司洲去医院时,人已经送去了太平间。
顾子期让警察们出去,独留下夏恩宁和沈司洲在里面。
沈司洲沉着脸查看着。
顾子期站在他身后说:“是护士给他打点滴时被他偷拿了剪刀。”
夏恩宁上前看了眼,尸体脖子上还留着可怖的伤口,真是把剪刀直插进了自己的脖子里!
那把剪刀就放在边上,已经有证物袋给装了起来。
她本能吸了口气,就算qiáng_jiān罪名成立,那也不至于死刑。
郑恺杰究竟是为什么?
片刻,沈司洲将尸体重新盖上。
他又戴上手套将剪刀拿起来细细看了看,随后才重新放进证物袋里。
他低声开口:“既然一早想要寻死,又何必说出当年的事?既然都说了出来,又何必自杀?”
完完全全说不通。
顾子期变了脸色:“三哥的意思是……”
沈司洲没有回答,只是“唔”了一声。
顾子期紧抿着唇不再说话。
三人出太平间。
沈司洲又问:“他死前,除了护士,还有谁进去过吗?”
顾子期抬眸看他:“三哥问二姐吗?”
夏恩宁见沈司洲的峰眉直接拧了。
顾子期摇头:“没有,自从温谨言出事后,二姐甚至都没去过郑恺杰的病房。”
“秦锦行呢?”
“也没有。”顿了下,顾子期才又说,“最后进去的护士我已经亲自审过了,没什么问题。”
言下之意,是郑恺杰突然自己想死,然后偷了剪刀自尽了。
呵。
沈司洲蓦地冷笑了一声。
“三哥?”夏恩宁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他反握住,回眸睨了她一眼。
她的眼睛有些红:“郑恺杰死了,意味着我妈的事又回到原点了,是吗?”
沈司洲说不出话来。
顾子期的脸色也不好看。
大家心知肚明,夏恩宁也并非不明白。
本来就是二十多年前的旧案,又是qiáng_jiān案,没有物证,也没有人证,连涉案人都死了,自然就很难了。
沈司洲明显感到她的手冰凉了些,嘴唇微微有些颤抖,他忙停下脚步将人带入怀中,轻声安慰着:“这件事还没完,宁宁。”
“可是,还能怎么做?”她将脸埋入他的胸口,很是不甘心!
顾子期见此,识趣地先离开了。
沈司洲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着:“当年的事没有那么简单,若是有人在背后操纵,便是一个巨大的阴谋。郑恺杰虽然死了,却还有一个人。”
“谁?”
他的眸色低沉,一字一句说:“肇事逃逸的司机。”
夏恩宁的眼底升起一抹希望,但很快,又黯然说:“可你不是说那个地方没有监控,查起来更难吗?”
他蹙眉冷笑:“那是以前。”
没有任何线索,没有任何目标,凭空要从十几亿人中找一个不知姓名相貌的人的确很难。
但眼下,有郑恺杰,还有他背后那一层关系网……那可真就不好说了。
“给我一些时间,会有个结果的。”沈司洲揽住她进了电梯。
夏恩宁抬眸问他:“你想怎么做?”
他的眸华平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沈司洲下午刚做完一台手术出来,就见同样穿着手术服的温谨语从前面手术室出来。
他快步上前,拦住了她。
温谨语显然很是吃惊,她摘下口罩冲他笑:“你主动来找我,就不怕恩宁生气吗?”
“怕什么。”他的话语微凉,“现在我是医院最大的股东,不想看见你,我完全有权力让你从华成医院离开。”
温谨语的眸子一紧,她随即嗤笑:“那你为什么还留我在这里?”
他的眉宇略舒展:“大约只是觉得与其不知道你在算计什么,还是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更舒坦。”
毕竟在医院里,温谨语几乎在他的监听范围之内。
温谨语倒是没有生气,转身朝更衣室走去:“你要是因为郑恺杰的事来找我,那不好意思,他的死我实在没什么功劳。”
身后之人却是一笑:“那我知道了。”
她诧异回眸:“你知道什么?”
沈司洲却不再跟着她,转而朝男更衣室走去。
温谨语快步追上:“阿司。”
她伸手拉住他的手臂。
他蹙眉低头,很快推开她的后,冷笑着:“这是在医院,温主任还是自重。”
温谨语跟着笑:“自重什么?还是,你把我看成一个女人?不然又有什么关系,说到底,我也是你的姐姐。”
看来过了一夜,温谨语又恢复了从前的冷静,婚礼上的失误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大的影响。
沈司洲到底站住了脚步,从容看着她:“告诉你也无妨,郑恺杰这件事上,看来你妈还瞒着你许多事,想知道,自己回去问问你妈。”
果然,温谨语直接愣住了。
面前的人已经进了男更衣室。
门关上。
沈司洲敛起笑容,他打开衣柜,修长手指摩挲着下巴站着。
温谨语不知道孙雪瑜和苏雅琴的勾当,所以郑恺杰的死应该与她无关。
但是孙雪瑜和苏雅琴都没有见过郑恺杰,却让郑恺杰这么自觉地去死,再加上今天苏雅琴在夏家说的那句奇怪的话……
看来,他想的应该是对的。
现在唯一还不明白的是,郑恺杰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