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跳跃下,颜世一就看到安之的眸色灿若星辰。
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安之整个人再不似之前的柔弱和病态,取而代之是英姿飒爽和朝气蓬勃。
像脱胎换骨似的。
颜世一和康泊,凯立分别握了握手,转身面向安之时却用力熊抱住了她。
安之落落大方地在他肩背上拍了拍:“勒死了,都,赶紧放手。”
颜世一笑着,顺便将安之背后的包也取下来:“怎么这么重?”
他皱了眉:“不是让你简单带一点东西就行了吗?”
安之将空水壶从脖颈上取下来丢到一旁的草地上:“这次总部派发过来的药品有点多,我也就顺便多抢了一点。”
颜世一的眉毛干脆倒竖起来:“是不是派发两卡车,你都得全部扛了?”
安之笑了笑:“必须啊,来多少,我要多少。”
颜世一俯身将安之的水壶捡起来,拧开壶盖倒着抖了抖:“一滴水都没有,你怎么没被渴死?走之前不是让你多带两瓶水吗?”
安之瞪他一眼:“怎么这么啰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我亲哥。”
“本来就是。”
颜世一转身,小声嘀咕着。
不远处,纪言卿从帐篷里出来,之前打猎分切牛肉时,他身上染了血,回帐篷是换衣服。
这个由十几人组成的团队现在暂时由纪言卿带领着。
他们的身份有普通志愿者和无国界医生,还有一名跟拍记者。
到现在为止,非洲还有很多很多的原住民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生病或者遭遇意外都只能用一些简单的草药疗伤,药效差,伤口感染严重,如此一来,他们的生命根本得不到任何的保障。
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要在这片神秘而贫瘠的非洲土地上尽一点自己的绵薄之力。
康泊和凯立是新申请加入无国界医生组织的成员,这个组织最先于1971年12月20日在巴黎成立,是一个由各国专业医学人员组成的国际性志愿组织,他们是出于人道主义,非牟利机构,内部资金都是由私人捐助。
纪言卿的身份就是一位财大气粗的捐助者兼志愿者。
最近该团体的领导人休斯不幸感染上疟疾,病情突发严重,他不得不回美国治疗,所以,纪言卿这个大财主的身份很容易服众。
加上他本来就有自己独特的人格魅力,这个领导人当得还算得心应手。
颜世一的身份就很别扭了,说是医生吧,他不会拿手术刀。
说是志愿者吧,好像他成天就只会为安之一个人服务。
当然,偶尔他也会摆弄一下他的长枪短炮,不过镜头下都是安之忙忙碌碌的身影。
安之则是一名护工。
说是护工,因为团队人员不够充分,条件又十分简陋,她的工作更类似于各种打杂。
其他医生忙不过来时她还会去帮忙诊疗病情,也会输液打针,包扎伤口什么的。
就像前两天,纪言卿在得到日内瓦总部的通知说会有新成员加入,安之则会义不容辞去担任接应的任务。
这里交通不便,野兽出没,蛇蚁猖獗,随时都会面临各种困难和危险,颜世一和纪言卿都不同意安之的请求,但最后还是碍不过安之的倔强,两个男人无奈地对视一眼,然后默认了。
安之离开营地之后,颜世一便偷偷地也跟着去了,只是谨慎地没让安之发现。
回来的时候,他也小心翼翼跟在三人身后,不得不说,安之是真的长大了。
她能沉着应对任何问题,这让颜世一长舒了一口气。
提前赶在安之三人回来之间先回了营地,然后拉了纪言卿一阵叽叽咕咕。
团体里都有传言,说颜世一在追安之。
又说纪言卿对安之有几分道不明的情愫。
可再看两个本应该是情敌的男人在一旁勾肩搭背,众人又心生了疑惑。
难不成真是他们的眼神太邪恶了吗?
或者,颜世一和纪言卿拿安之做挡箭牌,两个男人才是基情满满?
安之才懒得管他们,寥寥草草地吃了烤肉就钻进帐篷里睡觉去了。
她是真的累坏了,特别是双腿,虽然完全康复,可对于这样长时间负重行走还是有些吃不消。
正当她睡得迷糊之际,帐篷外很不合时宜地出现了一道笔挺的身影。
“安之,安之,睡啦?”
颜世一用脚轻轻踹了踹安之的帐篷骨架。
安之翻身起来,将帐篷的拉链拉开一条缝,只露出了两只困倦的眼睛:“有事快说。”
颜世一蹲下身来,将脑袋靠近:“之前忘了告诉你,今天有人打电话找你。”
“嗯?谁?”
颜世一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你不在,我也没问,要不然你照着号码打回去?”
安之的目光顿了顿,从拉链里伸出一只手:“拿来吧。”
这边都是卫星电话,要不然信号不太好。
颜世一将手机递过去,却并没有离开。
“还有事?”
安之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那个,明天我应该要暂时离开几天,你有事就找言卿,当然,不要忘记给我打电话。”
“你回中国?”
颜世一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有些暗淡:“嗯,回中国,还有两天就是我父亲的忌日,我得回去看看。”
安之面露愧疚:“抱歉,我不该提的。”
颜世一笑了笑:“没事,你我都是凡人,生老病死很正常,说不定老爷子在天堂和他心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