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倾会来找他,这是顾南笙绝对没有想到的。
但令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何倾来找他,是因为他哥。
“......我哥很久之前就外派出国了。”
你居然不知道?
何倾有些烦躁:“他最近联系你没?”
顾南笙微顿,有些迟疑。
事情的最后是冷着脸的何倾坐上了父亲朋友的私人飞机,情绪激动的顾南笙则留在了国内,怔在原地。
眉目清冷的女子语气很不客气:
“我要是带你去,他会恨死我。”
顾衍外派的这个地方离正在交战的占领区很近,父亲的朋友叹道:“你一个女孩子,干嘛跑到那种地方去?”
要不是老朋友他这个不孝女竟然用命威胁他,他才不会专程转过头来,接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何倾被这些事情搞得有些心力交瘁:“麻烦您了。”
顿了顿,到底是知道父亲这些朋友都爱做些什么,又语气淡淡道:
“父亲从来就不惯着我。”
座椅上的拿着报纸的中年男子一怔。
“他答应我,是因为知道,自杀这种事—-
我真的做得出来。”
心里惊了一下,下意识地揉了揉眉心的人往后靠了靠,良久,才叹息一声:“秘书,来一下。”
他算是明白,和谁作对都不要和何家这位作对是什么意思了。
半道改航线到底是浪费了些时间,到了确切的,顾衍所在的地域时,色已经很暗了,谢过长辈好意的人径直背着双肩包离开。
身后的人叹了一口气。
性子这么倔,但愿不要像她妈妈,真心付错了人。
何倾的外语一般,哪门都会几句,奈何不是特别精通,在人迹寥寥的街上问了好几个神色有些戒备的路人,都不知道顾衍在的那家公司在哪,有些烦躁的人按着额头,低咒一句:
“活该!”
身后却传来有些惊喜的陌生声音,操着一口不是很标准的国语:
“啊!是你!上,上次那位衍带回来的,女士!”
医院里的人不多,微微有些咳嗽的人听到病房门打开的声音,话还没出口,就堵在了喉咙里。
眸子里泛着冷光的女子扯了扯嘴角:“活该。”
动作太大,牵扯到伤口,剧烈地咳嗽起来的人眉眼沉怒:“你怎么来了?!这边离占领区那么近,你还,咳咳咳......”
何倾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很冷:“这里去年就进入警戒状态了。”
顾衍又急又怒:“你知道你还......”
女子冷笑:“我是在向顾先生学习。”
顾衍怔了一下,捂着伤口,疾言厉色道:“何倾!”
自顾自地放下包,给他削水果的人眼神淡下来:“你什么都不用,你什么时候好,我自然就什么时候回去。”
顾衍还想话,被削了皮的水果就放在了他嘴里,何倾语气冷下来:“闭嘴。”
隔壁的战局恶化,晚上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何倾睡不着,打开电脑画画,顾衍沙哑的声音有些暗沉:“为什么过来?”
之前国际航空就已经停飞这条航线上的所有班次的飞机了,现在外面炮火连,她却在这个时候跑过来,用力攥紧了手心的人声音嘶哑:“我了,你只是......”
何倾冷冷地打断他:“是不是错觉我自己知道。”
顾衍心里颤了一下,嘴里却泛起苦涩来。
为什么,偏偏是在这里,在这个时候呢。
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感的人脸色苍白。
明明,中弹的那一刻,就下定决心,要去找她。
现在她在面前,他却什么都不敢了。
如果何倾一定要在这等到他伤好可以回国,她会在这边界上遭遇多少危险,他根本无法想象。
“何倾,你回去吧......”
他知道她既然有办法来就一定有办法回去,只在于她愿不愿意而已:“我们回国,再,好不好?”
眼睛盯着屏幕上的画稿,笔却没动的人扯了扯嘴角:“不好。”
着急上火的人又咳嗽起来,声音在轰炸过后的夜晚下显得特别的沉重嘶哑。
“你先回去!”
何倾突然起身,冷笑:“你再一句试试?”
顾衍黑沉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身上纱布还浸着血的人眼眶红了,沙哑的嗓音带着沉重的喘息声,昭示着眼前这饶身体状况有多糟糕:“何倾,我求你了。”
“--回去吧。”
坐了另一位叔叔的飞机回来的人脸色平静,何老爷子气得拿拐杖打她,辈拦的拦,劝的劝,丝毫不拒拐杖落在身上的人语气冷淡:“是你干的吧。”
何老爷子大怒:“你就是这么和你老子讲话的吗?!”
何倾眼神冷下来,语气更冷:“何远宏我告诉你。”
女子本就凉薄的双眸里此刻浸着刺骨的寒意:
“我可以因为我母亲认你,也可以因为他,不认你!”
“如果他这次不能平安从国外回来,我同样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何老爷子气得脸色铁青,拐杖砸出去,手上只拿了一只匣子的女子冷着脸离开,留下慌乱的众人,和气得仰倒,根本不出话来哆嗦得伸手指她的老爷子,乱得一团糟。
顾南笙跑到她的独栋里来,眼眶都红了:“我哥呢!”
何倾垂眸:“在医院里。”
“他受伤了,没办法支持长途飞校”
“可是那边在打仗啊!他还受伤了!”声音里带了颤抖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