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遥远光年今亮了些,何倾看了一会儿,沉吟:
“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创意的?”
移动的灯盏慢慢悠悠地洒下温暖昏黄的光线,照得整个包厢不明亮,却格外的温馨,而且遥远光年这个名字,也的确,很符合这盏灯展现出来的意境。
可望不可即的温暖。
何倾突然顿了一下,对面的人眉眼在朦胧的光线里显得过分温柔:“梦到的。”
他第一次梦到她的时候,她的身后就是这样的一盏灯。
后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在为年纪还的弟弟挣扎,为负债累累,支离破碎的家挣扎着,只有梦里的她,带给他莫大的安慰。
何倾的视线落在灯盏中心的光源上,顾衍已经下意识地伸手遮住她眼前有些刺眼的光线:“别看了,伤眼睛。”
微顿的人嘴角上扬,把他的手拉下来,然后缓缓地和他十指交握,看他的眼神很淡:
“知道了。”
朋友把菜品端上来,何倾想起那次她的举动,又抬眸看对面的人,想了一会儿:
“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吃饭,不加盐的?”
她这个习惯,连母亲那边的长辈,都未必知晓。
顾衍垂眸,给她夹菜:“有一次听到了,就记住了。”
何倾高中的时候几乎从来都不去食堂,总是自己去校门口接外卖吃,而且总是点离得比较远,价格比较便夷那家,他那个时候回家吃完饭回来,每次都能看到同一位外卖员在校门口提着快递盒等他。
他总会下意识地放慢脚步,然后远远地看着穿着校服的人慢吞吞地走过来,接了饭菜再折回去。
某次她停留的时间长了些,他慢慢地走近,就听到那位外卖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他拿错了,她那份应该是不加盐的。
她顿了一下:“没关系。”
可是他回教室的路上,却看到她蹲下来,等着校园里的流浪猫吃完了之后,把快餐盒扔了,然后晚自习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啃面包。
何倾微顿:“我,不太习惯。”
她的口味一向是很淡的,自己在家做饭,放的调料都很少,到外面吃饭干脆就要求不要放盐了,这么些年过去,这个坏习惯倒是改正了些。
只有他提醒她,她不该那么他的。
顾衍低声道:“我知道。”
她其实不必向他解释,只要是对她自己的健康没有危害的事,他都不会去干涉。
他希望她是自由的。
何倾的动作缓了些:“那,你会不习惯吗?”
她上次做材时候,其实还多放了些调料,但是如果是吃惯了正常咸淡的人,应该还是会觉得太淡了吧。
顾衍微顿:“我都可以。”
何倾觉得眼前的人总是对她过于包容,微微叹息道:“你可以对我严格一点的。”
再这样下去,她都该患得患失了。
对面的人哑声道:“我怎么舍得。”
烟火汇演开始得有点晚,凉风已经刮起来了,带了外套的人刚想去车上拿,大病病不断的人已经解开了外套的扣子,低头看她:“你穿吧。”
她还没来得及拒绝,给她披上外套的人已经大步朝停车的地方走去,拿外套去了。
她身后的女画家看了眼自顾自地捂紧外套,向前走去的富二代先生,沉默了一会儿,跟了上去。
空一片漆黑,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温柔又深远。
海滩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两个人站在黑压压的人群外围,和喧闹拉开了些距离。
顾衍侧头看她,低声问:“冷吗?”
何倾摇了摇头,把手伸给他,摸到她整只手都是冰凉的人睫毛颤了一下,声音微哑:“要不我们回去吧,太冷了。”
何倾对烟花没那么感兴趣,想了一会儿:“校”
她也怕顾衍感冒了。
其实晚上的海边真的不冷,顾衍却有些隐隐地后悔,不该带她吹了那么久的风,回到车上的时候,关上车门就打开了空调的人,忍不住双手包裹住她冰凉的手,轻轻地搓:“冷不冷?”
何倾慢吞吞地看他一眼,任他给她暖手。
直到她冰凉的手也暖和起来了,顾衍才微叹着放开她的手:“是我考虑不周。”
何倾想了一会儿:“我能去你那住吗?”
顾衍耳根微红,咳了几声,何倾微叹:“总不能分居吧。”
顾衍呛到了,何倾有些无奈地把手放在他的背上帮他顺气:“你也太不禁吓了。”
第二顾南笙一大早就来敲了门,语气有些急促:“哥!”
看着顾衍落在公寓里,不停振动的手机,迟疑一瞬的何倾微顿,还是走到门边上,语气淡淡地回答外面的壤:“他去买早餐了。”
顾南笙回家的时候表情还是复杂难辨的,猜到顾南笙估计是又受顾大哥和何姐刺激的人微叹着握住他的手:“怎么了?”
顾南笙眼神复杂地看向她,垂眸半晌,才哑声道:“我哥,和,和何姐登记了。”
唐棠微讶:“登记了?!”
这么快......
顾南笙忍不住想苦笑,不仅登记了,还,还同居了。
如果不是知道是他哥先喜欢的人家,他这个弟弟都要忍不住怀疑这位何姐是来骗财骗色的了。
顾衍的公寓内。
顾衍揉着额头微叹:“对不起,我......”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南笙。
何倾有些无奈:“他为什么还叫我何姐?”
顾衍送她回家,下车的时候遇见了顾祁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