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伞回到家的人打开暖气,窝在沙发上喝热茶的时候,想了想,又看了一眼角落里毫不起眼的纯黑色伞。
放下伞就走了……
这个作风倒是挺熟悉的……
问题是那个背影……倒像是顾南笙。
捧着茶杯的人突然叹了口气,她有些懊恼自己一时心软,跟着抓住她手的人就到医院去了。
……明明她也没帮上什么忙,还对他出言不逊。
放下茶杯的女子长叹一声,倒在了沙发上。
此时医院。
顾衍看向回到了病房内的人。
送完伞回来的人边把伞放好,边白了一眼病床上嘴唇失了血色的人:“没让保安是谁,放心吧。”
顾衍咳了几声,沙哑地开口:“没冻到吧?下次还是……”
“你还想有下次?”
顾南笙语气不好地打断他:“你看看你脑袋上的伤口,你起得来吗你?”
顾衍语气意味不明:“长大了。”
都敢和哥哥顶嘴了。
顾南笙张张嘴,竟然发现自己找不到什么话怼回去,只能坐下来,絮絮叨叨地,倒有些苦口婆心的样子:
“你要是追到了,嫂子我第一个喊!要是实在追不到,就算了……你还生着病呢,跟我客气什么?”
顾衍凉凉地看他一眼:“你再一句试试。”
顾南笙怂了,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嚷道:“我不了,我不了还不行吗?”
顾衍收回视线。
顾南笙看了看他脑袋上的伤口,又觉得气得肝疼:“这都包成这样了,医生怎么还没事啊?你自己觉得头疼不疼啊?”
顾衍言简意赅:“不疼。”他顿了顿,语气软下来:“放心。”
“你让我怎么放心啊?!”
自己那个刚刚成人,身上还带着孩子似的意气的弟弟嚷了声,又不停地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搬了个区怎么脑袋还受伤了?”
顾衍想起那个慌张逃跑的黑影,眼神一冷:“那就要看监控怎么了。”
没过多久,负责这件案子的民警果然打电话通知他,人抓到了。
区的监控清清楚楚地显示,趁他下楼,抱起一个空的花盆对着他脑袋砸下去的人,正是对手公司一个刚刚被开除的经理。
眼睛盯着监控视频屏幕的当事人,眼神却停在了那个顿了一下,立刻就抛下东西来扶他,顺便报警聊人身上。
……原来他真的抓了她的手,他还以为又是梦。
顾衍垂下眸。
那人明显只是一时冲动,现在后悔得不得了,不停地忏悔告饶。
气得眼睛都红聊顾南笙拳头都举起来了,伤好得差不多的人却只是单手按住他,语气沉冷:
“法庭见。”
罢就拉着顾南笙走了,留下脸色灰败的人瘫坐在原地,面如死灰。
回家的路上,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脾气的人狠狠地砸了下方向盘:“哥!你为什么拦着我?!那种人就应该被狠狠地揍一顿!我看他还敢不敢动手?!”
顾衍语气不变:“不开就下来,修理费很贵。”
“哥?!人家都寻仇来了!你就不怕吗?!这次只是轻伤,那下次呢?!下次怎么办?!”
眼眶又红聊人语气很冲:“这圈子这么乱,你能不能别干了?!”
顾衍看他,声音很冷静:“顾南笙。”
顾南笙愣了一下。
面容沉肃的人一字一句冷静地陈述:“别忘了你姓什么。”
顾氏,父母和姑姑的仇,他必须得报。
兄弟二人不欢而散,顾衍有些头疼地坐在车里揉着眉心。
大了就是不好管了。
一眼就认出了车里是谁的何倾犹豫一瞬,走过去敲了敲他的车窗。
眉眼间萦绕着冷肃的男子摇下车窗,接着整个人都是一僵。
何倾把伞拿出来,尽量语气平和地陈述:“抱歉,前几太忙了,没能及时把伞还回来。”
顾衍垂眸:“不客气。”
“你……还好吧?”
故作镇定的人心里猛跳一下,语气沙哑地回答:“好多了。”
他顿了顿:“谢谢。”
回到家的时候,手里紧紧抓着一把黑色自动伞的人靠在墙边,低下了头。
身形单薄的人轻轻地传出来一声叹息。
……又是这样。
你就不能……假装不知道吗。
伤口还在隐隐作疼的人捂着脑袋,盯着手上的黑伞看,然后缓缓直起身,抓着伞走进了卧室。
何倾的编辑对她一向宽容,从不催着她交画稿,时间充裕,作息自由的人也懒得逼自己出工,索性整窝在家里,边整理采风的照片,边整理灵福
一下子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之后,竟把之前扰得她心烦意乱的人和事忘得一干二净,直到在陶艺店里碰见柯暄和徐原他们才想起来。
前不久好像绝交了。
女子淡然的眉眼看不出情绪,心底却有些感慨,原来要绝交,也蛮容易的。
她之前怎么就犯了傻?
都是柯暄一些玩得好的朋友,其中有几位也认得她,抬手就和她打了招呼:“何倾!好巧啊!在这都能碰到你。”
装作没看见多少有点没礼貌,何倾只能微微颔首,言简意赅:“好巧。”
柯暄眼睛亮起来。
漆眉笑:“何倾,你也来看陶器啊。”
何倾淡淡地笑,“嗯”了一声,并不多什么,有洒笑:“不愧是搞艺术的,你一来,我们这些只是看个热闹的凡夫俗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