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金光教强者在身陷困境时,决策不可谓不果断,出手不可谓不迅捷。
可这并没有什么用。
他们的动作都只能进行到一半,便感觉比泰山还要重的山峦,突然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比大海还要深的泥潭拖住了自己的双脚,再也不能前行半分。
莫说不能前行,连手指都不能动弹一下。
这一瞬,包括大师在内,三位金光教的元神境强者,都感受到了头悬利剑、如芒在背的异样与危险。他们心脏紧缩,不由得死死屏住呼吸。
仿佛吸一口气都会让他们命丧黄泉。
恐慌爬满了他们的脸庞,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衫。
现在,他们终于进一步看清了,他们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王......王极境......”大师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看着坐在太师椅上八风不动的赵宁,眼中只剩下浓烈的乞求。
乞求饶命的乞求。
“大师现在还要不要送赵某去见节度使?亦或者,送赵某去见你们的神使?”赵宁笑眯眯地问,“若是大师愿意引荐,赵某倒是很乐意走一趟。”
“大,大侠说笑了......”大师笑得比哭得还难看,“小人,小人岂敢......”
他觉得自己很冤,不过就是抓个疑似元神境的江湖修行者而已,最多对方是魏氏、杨氏的探子,谁能料想对方竟然是个王极境?
整个天下,王极境修行者都是有数的,哪一个不是尊贵的真正大人物?
这样的高手,怎么会跟一下乡村寡妇凑在一起,还跟对方一起来到宋州城这座小庙,在一个底层百姓家里吃了一顿粗茶淡饭?
他想不到这位赵姓公子的真实身份,心里其实很想问一句,阁下到底是谁,但他不敢,害怕对方回答之后,他马上就会被灭口。
对方姓赵,总不能是大晋赵氏的人吧?
赵氏的王极境高手,怎么会跑到宋州乡野市井中去?
姜葭彻底陷入了迷茫,看着赵宁云里雾里。王极境是什么存在,她只能大概想象,那比神明差不了太多——赵公子竟然是这样的人?
“不,我没有说笑。你有王极境中期的修为,在宋州的金光教里,应该是主事一级的人物,像你这样的人,不会不知道金光教总坛的位置。”
出乎大师预料,赵宁说这些话的时候一脸正色,“带我去金光教总坛,我可以饶你们一命,否则......
“仅凭你们指使地痞流氓放印子钱,并派人毁坏借贷者的庄稼,以此达到兼并土地的意图,让无数人沦为你们的佃户的事迹,我就会让你们身死道陨!”
听到这话,姜葭猛地一个机灵:婶婶地里的庄稼夏日遭人践踏,导致粮食收不上来,还不上印子钱,竟然是这些放贷的人暗中作祟?
堂堂神教大师,居然险恶到了这种地步?
她转头死死盯着大师。
大师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姜葭这种小人物,心里也不会去在意印子钱这种小事,满心都是自己的性命攸关,所以没有反驳赵宁的话,只顾着想方设法保命:
“大侠,我们落在了你的手里,要杀要剐当然是悉听尊便,但如果大侠以为这样就能随意拿捏我们,那恐怕就错了。
“神教之大,超乎你们想象,王极境高手也有不少,而且眼下是非常之时,前方战事正在紧要关头,我们死则死矣,但我们死后,神教一定会立马派遣大量高手强者,以天罗地网之势追杀诸位!
“届时,诸位就算是赵氏、魏氏、杨氏的人,想要自保活命,也只能立即离开中原,你们在这里的所有差事,都将被迫放弃!
“言尽于此,还望大侠能高抬贵手。”
这番话的威胁意味再明显不过。
从现实层面上讲,他说的也是事实。只要神教高手强者群起出动,暗探细作这样的事自然是不能再做了,就算是王极境初期修行者,亦只能立即离开。
在徐州,一个风云商号的挫折,就能让当地神教分坛,将事情立即回报总坛,那么在宋州,多名元神境强者莫名身死,还有疑似外来的王极境现身,足以让神教力量被充分调动起来。
追根揭底,这是非常之时,金光教与张京休戚与共,在某重程度上政教合一。
如果赵宁的身份是暗探,做的是细作的差事,当然要忌惮大师说的这些。
可他不是。
面对大师入情入理的威胁,赵宁面色不改,只是抬起一只手,隔空往下压了压,轻描淡写的像是招呼客人免礼落座。
但这对大师等人而言,却无异于灭顶之灾!
咔擦几声,他们的膝盖骨同时碎裂,像是被山峦压断了腿一样,骤然间重重跪在了地上,将地砖都给撞得寸寸龟裂!
大师等三人无不张开嘴,从喉咙里蹦出几声闷哼、惨嚎,霎时间面无血色,身体抖得犹如筛糠。
赵宁站起身,俯瞰着三人轻蔑道:“你们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讨价还价?”
他不仅不忌讳金光教的高手强者群起出动,甚至还希望对方这么做。
这样一来,需要总览全局的金光教神使,想要不露出行迹都不可能!
三位在神教中作威作福,在广大信徒中威望不凡、呼风唤雨的人物,四脚着地趴在地上,颤颤巍巍说不出一个字。
姜葭呆呆望着赵宁,脑中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是一片空白,刚刚这一瞬间,她再清楚不过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的霸道,强烈得犹如神祇。
赵宁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