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山脉,渊云峰。
啪!
“还不滚!这也是你能待的地方?”
张浩波被眼前的道基境执事一巴掌抽飞数丈,口吐鲜血,毫无反抗之力。
勉强挣扎着爬起身,低垂着头,断断续续道:“弟子……弟子这就搬走。”
其嘴角虽沁出鲜血,却远远不及内心之中的苦涩。
自从镇魂圣子改号仙元圣子之后,许笛笙此名便被其直接作废,而诺大的上清圣宗之中,似乎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宗规,竟然渐渐地不似以往那般严苛了。
即便有些地方发生极为明显的欺凌之事,执法堂弟子也要许久之后才会赶来,其态度更是极为不耐烦。
此时竟然连渊云峰之中这种直接抢夺庭院之事,都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无人敢管。
此等之事若是放到之前,根本不可想象!等待这个道基境执事的下场,只有严苛至极的禁罚和生不如死的惩治。
“快点滚!难道非要我将你打残废?此等元气充裕的庭院殿室,也是你这无缘道基的废人能使用的?”
那道基境执事愈加猖狂,面上露出不屑的笑容,毫不留情,再次狠狠甩出一巴掌,这一巴掌却是用上了玄法之基催动,玄气流转之间,将刚刚爬起身来的张浩波再次抽飞十数丈,使其直接晕死过去。
“刘执事,这……”
其身侧一个气海境弟子似乎有些胆怯,看着远处生死不知的张浩波,忐忑开口。
“懦夫!你怕什么?”刘姓执事啐了一口,“圣宗大变,据说上面已经彻底修改了上清圣宗宗规,即将自八山之中正式施行,此时正是纷乱之时,逐日山脉的弟子前番闹出了数十条人命,执法堂弟子也只是抓进去两人草草了事,我等只不过是抢了一个庭院而已,无碍!”
正要进入那先前张浩波所在的庭院之中,刘姓执事却忽然想到了什么,犹豫片刻,道:“替我草拟一个玉简,发往事务堂,便说……便说渊云峰张浩波自愿将庭院献于刘三两执事。”
那气海境弟子忙不迭地应是,自张浩波腰间的储物袋中取出其身份令牌,便直接开始草拟玉简。
张浩波昏昏沉沉,差点被这道基境执事的一巴掌直接打死,朦朦胧胧之中,却仿佛见到了一个身穿白月裳的少年,目光清冷,正看着自己。
“镇魂圣子,你在哪里?”
而那早已迁往净灵海上清灵界之中的仙元圣子,在其前往楚境之时,张浩波曾遥遥见过一面。
在他的直觉之中,那人却根本不是他的许师兄。
……
坠月道场。
“祖上。”
何子明侍立在旁,面上表情有些怅然若失。
星澜真人轻轻叹了口气,如何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却只能摇头道:“莫要做些无用的猜测,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何子明却是忽然想到了那仙元圣子之前看向自己的目光,其中只有无尽的淡漠,便如在看向一个蝼蚁一般。
其头脑极为聪慧,再结合星澜真人提到镇魂圣子之时的种种异常,心中已是有了一个极为可怕的猜测。
只不过,他却是将这个猜测,死死的埋在了心底。
“许师兄……”
……
这已经是第十三个玉简。
白折花叹了口气,再次将手中这似乎永远不会有回讯的玉简发出,看着极天之上的三轮阴月,想起了诸多往事。
数年之前。
地神府域的三声天钟响彻人间境之时。
天音绕耳,众生跪伏。
两个少年却正在渡罪峰坊市之中,刚出了灵缘斋。
“白师兄……”
“莫要问了,什么神海境,地神府域,我从未听说过。”
那少年淡淡开口:“不是,我是说,你将灵茶洒在衣服上了。”
“啊?什么?”
急忙低下头,入目却是洁净至极的衣角,白折花这才堪堪回过神来,道袍之上有着净衣术的加持,又怎会洒上茶水?
“你!”
白折花回过头,却正对上少年带着笑意的眸光。
这一瞬间却定格在此,成为了永恒。
少年的眸光渐渐模糊,直至再也消失不见,隐入了无边的混沌之中。
所有的场景皆是如镜面一般,逐渐支离破碎开来。
白折花睁开眼睛,眸中竟是有着一丝水雾隐现其中。
察觉到这第十三道玉简气息的彻底消散,轻轻叹息一声。
蓦地,在这三轮阴月的皎洁光华之下,白折花却是自顾自笑了起来,喃喃道:“许师弟,你当年自灵缘斋取阴阳图之时,可是还欠我一百块灵石啊。”
其眸中的水雾,却愈加浓重了。
……
“许师弟,你此时可有道号?”
李玄寂一边在一侧的数千个各族奴隶之中帮许笛笙挑选出擅长建造道场的奴隶,一边开口道。
指尖先天灵力流转,许笛笙使用玄灵烙印将李玄寂刚刚挑选出的奴隶烙印上自己的灵力,闻听此言,道:“道号?”
“每个灵族生灵皆需有道号,神丹境之后便会互相以道号相称,”李玄寂有些尴尬,似乎再次想起了诸多灵族生灵之中只有他一个道基境的事实,“我的道号便是玄寂。”
许笛笙看着指尖窜动不休的灵蕴,喃喃道:“道号……”
那一缕紫色鸿蒙伴生仙气微微颤动,许笛笙眸光清明,瞳孔深处除却魂力的漆黑光华,却也染上了一丝古老至极的紫色。
“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