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卿垂首敛眸,微微颔首。
良久,她红唇微启,道:“容尘,我想见见俞将军。”
轻声细语之中含着丝丝柔媚,闻得人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前一刻在皇上面前如此不卑不亢,而这一刻当是娇软如那含春的姑娘。
拓拔耶不由得对她多看了几眼,去年初见之时,她整个人如同那行尸走肉;今年,似乎是别有一番趣味。
林墨檀心下微有些吃味,醋意渗透着全身,明知这两人逢场作戏,却又害怕万一他们假戏真做。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该是相信容尘和阿暮,可惜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他淡漠的开口:“容尘,这些话回去你们慢慢商量去。”
沐容尘眸色微闪,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是。二皇子,三皇子,沐某耽搁了你们些许时光,当是过意不去。”
拓拔耶笑语:“无妨。只觉得有些事儿当是不能靠着听和闻来判断。”
沐容尘也笑着应声:“当是。眼见不一定为实。”
苏暮卿三人秉持着男人说话,女人休声的原则,悄然的退居到一边。但双眸与双耳却是分外灵敏的观察着这南海国的两位皇子。
她暗暗的打量着拓拔录,越看越熟悉。
忽而,拓拔录猛地顿住脚步,一个回身,锐利的视线落在苏暮卿的身上,声音低沉而阴冷道:“苏二小姐,可是看够了?”
脑海中当即想起了过往的一件事儿,她的身形猛地僵住,明亮的双眸缭绕起森冷的寒意直勾勾的盯着拓拔录的双眸。
见状,旁边的人都不由得一惊,如此阴蜇的气息,熟悉她的人也只有在面对苏家之人迫害她时才看见。而现在……此时尤以拓拔耶为甚,黑眸中含着诧异望了下他们二人,声音微沉:“暮卿姑娘,可是我三弟得罪你了?我向你赔罪。”
苏暮卿嘴角泛起一丝冰冷的笑意,冷凝的视线依旧停驻在拓拔录的身上,她笑着嘲讽道:“三皇子,我们第二次见面似乎非常的不愉快,不知有多少人缺胳膊断腿?”
拓拔录心下暗惊,这苏二小姐当是足够的敏锐,他冷声道:“苏二小姐。你说得什么,拓拔录甚是不明白。”
苏暮卿浅浅一笑,敛下眸子中的阴冷。歉意道:“那该是暮卿认错人了。只不过究竟明不明白,咱们彼此心里明白就好。有些话拿到台面上来,似乎也不是时候。”
拓拔录双眉蹙起,冷哼了声,不作多言。
此女子多留不宜。管她是真苏家二小姐,还是假苏家二小姐,死了,于他只有好处。
拓拔耶满面歉意向着苏暮卿道:“暮卿姑娘,我三弟素来这脾性,还望你见谅。”
苏暮卿勾起唇角。扬起一丝如花灿烂的笑容,摇首:“是暮卿的不是,一时间认错了人。曾有人追杀暮卿。那人身形与三皇子甚像,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没想着引得三皇子恼羞成怒,当是过意不去。当是暮卿唐突了。”
拓拔耶眸色微闪,笑语:“原来如此。不过我那三弟脾气也不佳。素来说话都是阴沉沉,莫要见怪了。”
沐容尘笑着插话道:“卿卿。你一个姑娘家怎得那般唐突的盯着男人看,要看也该是看我,况且我比他们可是要俊美的很。上次墨檀都警告过你了,你怎得还犯。”
苏暮卿嘴角一抽,她犹记得那日墨檀连着两次询问她可是看够了,而她却是万分没想到晋王就是她心心挂念之人,只是这区别当是天壤之别。她微微侧首看了眼墨檀,稍即收回视线,嗔语:“那还不是他不让我见紫儿。而且,你怎得把这事儿给扯出来,是不是嫌我不够丢人?”
沐容尘温柔的笑笑,伸手亲昵的在她鼻子上刮了刮,道:“走了,还不快去见你的丫头。”
林墨檀双眸微蹙,淡漠的扫了他们一眼,心中的醋意可是越来越浓,估摸着若是他们在这般肆无忌惮的亲昵下去,他该是要爆发了。
“本王的令牌已经在你手中了,你拿着它去牢狱里看她就是。”
苏暮卿眉头微皱,不是说陈夫人将紫儿接到陈府了?怎得还在牢狱中。
“多谢王爷。”
但她也不敢多问,只与安如璃还有朱儿径直的向着牢狱而去。
有权有钱当是好,紫儿单开炉灶,独自一间,而且与其他脏秽的牢狱隔开了好一段距离,里边可谓是样样俱全,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这是她的闺房。
苏暮卿瞧得紫儿无所事事的倚靠在床上绣着帕子,柔和的唤道:“紫儿。”
闻声,紫儿当即丢下手中的东西,羁着鞋子而来,面上满是喜悦:“小姐,你怎得来看奴婢了?”
苏暮卿笑语:“是王爷让我们来看你,让你受累了。”
紫儿摇摇头,指了指屋子里的布置,道:“小姐,你看奴婢这哪像是受委屈,除却没点自有外,其他都不差,用外头那牢狱大哥的话说,奴婢是来这儿享福的。”
安如璃附和着点点头,道:“的确,从小到大,没见过哪个犯人住的如此舒适。当真是好福气。”
话落,苏暮卿瞪了她一眼,道:“表姐,你这是在幸灾乐祸。”
安如璃摇首,只道:“你们怎得和南海国还牵扯上了关系,南海国侍卫杀紫儿,这丫头留在这儿算是安全许多。”
苏暮卿眸间笑意尽失,神色凝重的望着紫儿,道:“紫儿,碰到他们了,他们也来了。”
紫儿一惊,身子轻颤了下,急急道:“小姐,奴婢求你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