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凉意刺骨袭来,菲儿幽幽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阴沉下雨的天空,雨丝落在她的脸上,让她清醒了许多。
菲儿赶紧地坐起身子,顿然发现路妈妈躺倒在她的身边,她急急地推了一把:“妈妈,醒醒,我们这是怎么了?”
苏暮卿悠然地开口道:“醒了?”平淡的声音里散发着的寒意让人心惊肉跳。
菲儿猛地转头,对上苏暮卿似笑非笑的神色时,心中顿生不安,双手则是更用力地推着晕过去的路妈妈:“妈妈,快醒醒。”
苏暮卿侧首,浅浅一笑:“叔父,菲儿的事儿交给你处理了,暮卿就不插手了。”
菲儿的手一顿,转头方才发现苏连栋正阴沉着脸望着她们,黑眸中闪过惶恐,连连道:“二老爷,您怎在这儿?”
苏连栋冷哼一声,凛冽道:“我要是不在这儿,你们两人岂不是要将苏府给掀了!”
菲儿微愣,眸中闪过些许不明所以。路妈妈只是让她在那林子呆着,细听她们的话,而后将这儿的话放出去就是,可她什么都不曾听见,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在这门口了。
苏连栋从菲儿眼里察觉到她该是什么都不曾听到,只是她怎就晕倒在那儿?他抬首不由得像着扫地仆人望去,黑眸中尽是复杂的神色。
苏暮卿向着那陌生男子扫了眼,淡淡道:“可以开始了。”
他的动作很是迅速,几乎都没来得及让路妈妈惊叫,便是让她失聪失明失语,且活生生地将四肢折断,整个人硬生生地塞入了酒瓮之中。
那因疼痛扭曲的脸几乎是狰狞到极致,苏暮卿终是没能一直看着,心隐隐有些发疼。她暗暗地问着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她也会变得这么残忍?
苏暮卿站起身子,强忍着心头的不适,平淡道:“叔父,剩下的就交由你处理了。”她越过酒瓮,径直地走入雨帘中,掠过解永浩等人时,她看到他们眼中的震惊。
带着凉意的雨丝打在苏暮卿的脸上,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就连血丝沁出她都不曾去管,如一直迷路的苍蝇一般直直地往外边快步走着。
苏连墨回来之时,瞧着她一脸迷茫的样子。呼喊道:“阿暮。”
苏暮卿身子微顿,侧头望了眼苏连墨,撒开腿就跑,她竟是不敢多看一眼这个温文儒雅的小叔,她害怕在他温柔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狠毒的样子。
苏连墨眉头微蹙。深邃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疑惑,他回头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方才向着屋前走去,待得瞧见放在门口的酒瓮之时,瞬间明了。
苏连墨扫了眼吓得浑身发抖的菲儿与李妈妈,低声道:“二哥。人来了。”
苏连栋的面色甚是难堪,万万没想到暮卿竟是将这事儿丢给他。如此一来,一切他都脱不开身。若是从人的口中将这事儿传出去。有谁信得一个女孩子会是这么残忍,而他恰好在场……
苏连栋浑身散发出寒意,阴冷地开口道:“把这坛酒扔到破院里,你们几个若是将这儿的事泄漏出去一丁点,可是知道后果是什么?”说话之时。他凝视着被吓得浑身发抖的菲儿。
菲儿止不住的颤抖,每每抬眸瞧见酒瓮中的人时。她就觉得自己仿佛是赤身置于冰天动地之中。
她从来没有想过二小姐的手段是如此残忍,她也清楚得记得先前她撂下的话,没想到竟是在路妈妈的身上出现,在她昏过去的时候,路妈妈究竟是对二小姐做了什么,让其下得了这样的狠手,而且二老爷也没有丝毫阻拦,路妈妈真得做了那么伤天害理的事吗?
她连连点头,声音断断续续:“奴婢……奴婢明白。”她怎敢多说一句话,她宁愿死,也不要这般生不如死。
浑身瘫软的李妈妈也是拼命地点头,她不会说,她一个字都不会说,她还不想死,她还不想落得这般生不如死。
苏连栋扫了眼她们一眼,阴沉着脸背着手离去,却在走出两步之时,侧首望了眼扫地仆人与解永浩几人:“为了你们郡主,你们也最好闭口。”
酒瓮盖上了沉沉的盖子,让人抬着离去。
湘竹苑又恢复了平日的安静与冷清,李妈妈与菲儿二人颤抖着相互扶持着欲离开,却是让苏连墨唤住:“你们还是等着平静之后再离开,要不然会让人瞧出异样,会出事。”
温润的声音此时于她们来说,仿佛像是一种救赎,两人轻颔首:“多谢小爷。”
苏连墨温柔一笑,深邃的目光在还残留着血迹的桌子上停留了会儿,平和道:“你们就坐在这儿歇着,清心居似乎眼下也没有事儿需要帮忙。”
二人面露感激,不断地向着苏连墨道谢。心中都不敢多想之前的事儿,就让它烂在心里就好,要不然出事的就是她们。
苏连墨退出屋子,一并离开的还有解永浩三人与扫地仆人。他们绕过屋子,向着后边满是瓦砾泥石的园子走去,一路上皆是沉默不语。
直到他们走进一间看似残破的屋子里,苏连墨方才开口:“他注意到你了。”声音不似寻常那般温柔,透着一股凛冽与威严。
扫地仆人轻点头:“我知道。”苏连栋那么奸诈的人怎会没有察觉到他的不一样,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苏连墨凝视着他,平静道:“可还是要继续留在湘竹苑?”
扫地仆人淡淡地应了声:“嗯,孩子们都还在这儿,我不想让这些孩子们都成了他的工具。”
苏连墨蹙起眉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