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连栋过了垂花门,穿过抄手游廊,拐弯之时远远地瞧着一身湿漉漉的苏暮卿站在张姨娘面前,眼里闪过着锐利的锋芒,敏锐的察觉到她们二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诡异,心下低咒了声,暮卿这丫头怎越发会找茬,竟是冲着他的人来了。
他板着脸,沉声道:“暮卿,你怎在这儿?”
苏暮卿抬首冲着苏连栋莞尔一笑,神情很是安逸,可嘴角的那丝笑容却让人觉得有些高深莫测:“叔父,没想着我们又碰面了,想来那些后事叔父都料理好了,暮卿在这儿谢过叔父。至于暮卿为何在这儿,那还得问姨娘,不,应该问严妈妈。”
苏连栋脸色有些阴沉,双眉紧蹙,黑眸中似乎酝酿一股怒气,厉声道:“暮卿,你又在做什么?”
苏暮卿眨动了下灵动的眸子,不解其意地望着苏连栋,疑惑道:“叔父,暮卿没做什么。”
苏连栋沉着脸,果然后院的女人都是惹祸精,小小年纪就这么能够折腾,当真是厉害的很。他冷着声音开口:“暮卿,你还要闹什么?”
苏暮卿神色讶异地望着苏连栋,声音却是平平淡淡:“叔父,不知暮卿闹了什么?姨娘,暮卿有闹吗?”
说着,侧首望向还杵在屋里的张姨娘,犹如清水般的眸子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使得张姨娘心头一颤,这丫头果然不简单了,真如下边的人所说邪气的很啊。
张姨娘温柔尔雅的笑笑:“连栋,你说得什么呢,暮卿只是问起严妈妈来着。”
苏连栋扫了眼苏暮卿,黑眸中闪过犀利的寒芒,声音依旧严厉:“暮卿,你找严妈妈有何事?”
苏暮卿勾起唇角。湿漉漉的面容上难掩笑容带来的光华,眼底下却是含着幽深的暗芒,平静似水的声音缓缓地从薄唇中溢出:“我院子里的丫头不见了,而恰好韩馨居的刘妈妈与前院的家生子顾善保皆是瞧得前一刻严妈妈领着我丫头离开。叔父,你说如此我是否该问问严妈妈,我家的丫头她带到哪儿去了?”
苏连栋眼眸中的寒芒渐渐敛去,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这丫头是在算计着什么?还是说又有人给她找麻烦了?明知这丫头精得很,怎院子里的人都不安生些,尽是给他拖后腿。
“那可是问了?”
苏暮卿轻摇首。唇角的笑意更深,清凌凌的声音却是带着些许寒冽:“没能碰到,暮卿在这儿等了好些时光。不想严妈妈竟是去取伞了。姨娘,严妈妈年纪真大了,取把伞都要这么长的功夫,该是让她老人家找个僻静的地方颐养天年了。”
张姨娘柔和的脸色微变,无奈地叹了口气:“二小姐说得极是。只是姨娘我打小是习惯严妈妈的伺候,她要是一天不在,还真是不适应。”
苏暮卿面色微沉,浑身上下散发寒意,嘴角的笑意却是更浓:“既然如此,那姨娘就好好祈祷着严妈妈没有对紫儿做什么。要不然后果你可以咨询叔父,想来眼下的事情叔父也大体听明白。叔父,姨娘。暮卿告辞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碰到严妈妈。”
话毕,苏暮卿悠然转身,即便是浑身湿漉也难掩她姣好的身姿与身上散发着的气质。方走了两步,她顿下脚步。幽幽道:“当然,也不外乎是刘妈妈与家生子撒谎了。你说是不,姨娘。他们真不应该将每个人都当成傻子。”
苏连栋张姨娘二人目光幽幽地望着苏暮卿离去的背影,直至尽头。
“她就一个人来这儿?”
朱儿与吴远清一起来到韩馨居时,闻得院子里的丫头道夫人去了清心居,似乎是一时三刻没法子回来,不禁有些犯难。但朱儿终归是李氏调教出来的丫头,在一些小丫头眼里她不过是李氏放在苏暮卿身边的人而已,故而有些话儿说起来还算是方便得很。
朱儿和颜悦色道:“多谢兰儿,若是夫人回来,还望兰儿姑娘替我转达下,就说我有些话要与夫人讲。”
这为唤为兰儿的小丫头还算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她快意地点点头:“好,等着夫人回来,兰儿定会与夫人说青萝姐姐来过。”
朱儿满面笑容地向着她道谢:“不过要是夫人忙,替我向刘妈妈转达也是一样。”
兰儿眼里闪过一喜,似乎能够帮上朱儿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儿,她眉开眼笑道:“那青萝姐姐还真是对了时间,刘妈妈刚回来呢,这厢正在屋里头。”
朱儿眉头轻挑,眼底划过一丝光芒,徐步向着院子里头走去,敲开了刘妈妈的门。
屋门打开之时,刘妈妈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冷淡道:“你还来这儿作甚?”说着欲将屋门阖上。
朱儿的手一把握住门框,笑意盈盈地望着刘妈妈冷淡且疏离躲闪的目光:“妈妈,好歹青萝也是你调教长大,怎如此待青萝呢?况乎青萝来这儿可是找妈妈你。”
刘妈妈黑眸轻眯,上下打量了番朱儿,划过一丝狐疑,声音依旧冷冷:“如今你我各侍其主,有何可说的。”
朱儿笑语,即便是被毁去了半张容颜,却也无法掩盖她笑意的光芒:“妈妈,你这说得什么话?莫不是你真得投靠了张姨娘?”
“你说得什么话。”刘妈妈急急地喊了出来,有些气急败坏,随即将门打开,慌张地向着四周望了眼,“青萝,你想做什么?”
朱儿摇摇头:“妈妈,青萝能做什么呢?青萝只是想要提醒妈妈莫要让人白白利用了。严妈妈,顾善保是怎样的人,妈妈该是清楚的很,而且张姨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