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卿看着衙役抬着尸体离去之后,就返回了落松院,她可不想再看苏连栋铁青的脸色,而且她的目的也达到了,想来李氏也该是明白她的用意。
进了自家院子,绿儿的话就更多了,言语间流露着崇拜的意味:“小姐,你说得可都是真的?昨夜你真得看到有人跟踪你?而且那么恶心的尸体,你看着都不觉得恶心吗?还有二爷的脸色好难堪,好像是让小姐你气着了……”
苏暮卿抿了抿唇,侧首神情分外凝重的望着绿儿,淡淡道:“这么多话,小心我让人缝了你的嘴。”
还欲说话的绿儿瞬间噤声,眸子里却是含着笑意,她晓得小姐才没那么狠呢。
苏暮卿回来后将手洗了许多次后,方才罢休。
待得闲下时,苏暮卿唤过秋棠,平静的交代道:“若是有人唤了你去,问起昨夜晚上的事儿,你如实告知就是,看到的没看到的;听到的没听到,想说就都说。”
秋棠应声点头:“奴婢明白。”
这厢才回院子没说几句话,那边李氏领着青菊向着落松院而来,当她们瞧得青萝竟是在院子里扫落叶之时,眉眼间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奴婢见过二夫人。”朱儿恭敬的作揖,有着丑陋伤疤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行礼之后,又退开身子,在一边清扫着落叶,动作一丝不苟,似乎毫无怨言。
李氏望了朱儿两眼,先前才听闻苏暮卿对她还算不错,怎如今是落得下等仆人。
然,李氏也没有多说什么,如今青萝已不再是她的丫头,连名字都改得彻底,她又何须再去操这份心。况乎。本就是她想弃之。只是瞧着青萝那平和的神色,让李氏不得不暗暗猜想暮卿是用了什么方法来调价丫头,让一个充满yù_wàng的人变得如此平心静气。
苏暮卿隐约听到外头传来朱儿的声音,向着窗外探了眼,嘴角勾起一道意味不明的笑容,李氏来得可真够快。
苏暮卿浅笑着走出屋子,上前迎道:“婶娘,你怎过来了?莫不是那事儿这么快就处理好了?”
李氏满脸慈爱的开口道:“这事儿,你叔父说他会处理。我也乐得轻松。”
苏暮卿盯着李氏的笑颜,轻摇头:“婶娘。其实你很不开心,想来你并不希望这事儿让叔父处理是不?”
李氏面色一紧,眸色微闪。对上苏暮卿含着探究的目光:“暮卿,你是在打什么注意?”
苏暮卿柳眉微皱,稍即又舒展开来,明亮的眸子里含着让人无法辨别的神色,薄唇勾出一道美丽的弧度:“婶娘。我们还是进屋聊天。站在院子里,若让人瞧着去,还以为暮卿不尊敬长辈。”
说话间,苏暮卿回首唤道:“绿儿,秋棠你们愣着作甚,还不快给夫人沏茶。”
屋子里散发着淡淡的檀香。而在茶水冲开之时,一股幽香四溢,缭绕在空气里。久久不肯散去。
苏暮卿安坐于李氏的对面,面带笑容着回望李氏,客气道:“婶娘,这天气凉下来,大清早的就在外头伫立。想来该是冷了,喝茶暖暖身。”
李氏温和的笑笑。也不作推脱,她还是相信暮卿这丫头就算心里头怨恨她,但也不至于不会在茶水中下药。在这一点,她必须承认晚卿的心性连暮卿的一半都没有。
“暮卿,晚卿要是有你一半乖巧,婶娘就可以少操心啊。”
不知是不是屋子里的气氛太过融洽,李氏竟是这般开了口,让苏暮卿愕然。
其实,苏暮卿有一点想不通,前世苏晚卿一直伪装的非常好,时而温柔,时而俏皮,在她还留在苏府时,除却那一次为晚卿推下江河中,似乎其并未再对她做什么。而这一世,诡计层出不穷。是前世她太傻没注意吗?如此,又是怎安全躲过呢?
苏暮卿不由锁起眉头,却也没有多想。
她淡淡的笑笑,摇摇头道:“婶娘,其实暮卿知道,每个娘亲都是会觉得别人家的孩子比自家的孩子来得出息。以前娘亲也经常说暮卿,她老是说暮卿怎就是个闷葫芦,就不能多学学晚卿,嘴儿甜,懂礼貌,识大体。所以晚卿其实挺不错。只是,暮卿真得没想到晚卿竟是为了睿王……唉!”
苏暮卿长长的叹了口气。
李氏布着亲和笑意的面容微变,稍即面上染着歉意:“这该算是婶娘不曾教好,若是好好的与她说说,怕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儿了。暮卿,是婶娘对不起你。好在,你没有事儿,不然婶娘都不晓得如何与你爹娘交代。”
苏暮卿又是一阵哀叹,低声喃语:“这是命啊命。”
随即敛起面上的忧伤,又换上一副笑意涟涟的面孔:“婶娘,这些咱们就不提了,都是过去的事儿。婶娘,你过来找暮卿可是有何事?”
李氏面色一整,有些严肃:“暮卿,你早上在庭院说的话,有几分真?”
苏暮卿微怔,清明的眸子里闪过失望,她幽幽道:“婶娘,你不信暮卿?你可以问问秋棠,昨夜我们回来的时候出了什么事儿,还有我当是说得什么话。”
李氏摇摇头,探究的神色扫了眼秋棠,口上却是道:“暮卿,也不是婶娘不信你。你可知道你说得话,让你叔父有多生气,你难道忘了张姨娘在你叔父心中的地位吗?万一弄得不得当,你怕是会有麻烦。”
苏暮卿心下一阵讥讽,这个时候关心起她的麻烦了?以前可是巴不得除去她。
雅致的脸庞却是挂着一脸难以置信:“婶娘,暮卿可都是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