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秦川自是不知道城里的尹先觉和申翌在打他的主意,如果知道了他会行动得更快,宁为鸡首,不为牛后,何况还是一群不怎么样的牛。
由于找不到足够的船,秦川下令砍伐树木制作木筏,不过今天是干不成活了,全军将士都需要谁上一觉才行。秦川才躺下,郑嬷嬷又找上门来了:“秦大人啊,我家翁主又是几天没有好好歇息了,还想找个地方洗浴一下,听说这里距离公州不远,你为何不率军进城歇息?”
公州城进去了就出不来了,秦川心道,这贞慎翁主又要洗澡了,真麻烦,他想了想说道:“我军急着回晋州,就不进公州城去烦扰别人了,翁主要洗澡,你叫张千年给你派几个人帮忙就成了,烧点水,弄个帐篷。这出门在外,比不得宫中,请翁主殿下先将就一下吧,等早日到了晋州,一切都好安排。”
郑嬷嬷有些奇怪:“秦大人再急,去公州歇息一夜,明日再走,也好过在荒郊野外露宿啊。”
“郑嬷嬷,有些事不好给您老人家讲,我这一进公州城,怕是就出不来了。”
“公州城里有倭寇还是有老虎?”
“城里有尹大人,他一直想把在下收编成他的部下。”
“这是好事啊,总好过你当那劳什子不入流的保民军头目好。”
“怎么给您说呢,一来在下是全罗道所辖之人,二来这公州距离清州太近,倭寇有支大军就在清州一带,在下担心到时候公州难守。”
“这倒也是,你拿下了清州,抢了倭寇粮食,倭寇不报复才怪。不过晋州那边,就没有倭寇大军了吗?”
“当初在下离开晋州之时,尚无倭寇大军在侧,倭军都争先北上去打京城抢功去了。”
“哦,原来如此,那秦大人以为这公州城守不住?”
“说句不客气的话,如果是在下来运筹守城之事,有半成把握守住,但在下人微言轻,就是参与守城,也是无能无力,就如同在水原之时一样,只能眼见得大军溃败。”
郑嬷嬷吃了一惊:“你秦大人自视如此之高?当我高丽大员都是酒囊饭袋吗?”
“倒不是当他们酒囊饭袋,而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倭军,此次来的倭军并非原来大家认为的那些只能打家劫舍的倭寇,而是非常精锐的正规军,根本不是我高丽军队所能对抗的,除非大明出兵,单凭我高丽是无法赶走倭军的。”
“你知道如何对付倭寇?”
“知道一点,但也只能尽微薄之力,保一方平安。”
“你想当巡察使?还是朝廷宰辅?”
“嬷嬷您这是说哪里去了,在下现在只是保命,有能力的话,也能保住属下和晋州百姓的命。”
“就不能保公州百姓之命?”
“您老开玩笑了,公州百姓之命,在下能左右吗?”
“如果你成了朝廷大员,就可保住更多地方、保住更多人的命了,你想不想?”
“怎么说呢,想还是想,不过……”
“娶贞慎翁主,当驸马,就可以假王家之势号令地方。”
秦川吓了一跳:“郑嬷嬷,不要乱开玩笑,你知道我已经有人了。”
“让尹家女子当平妻,也不辱没了她。”
“打住,此话不要再提了,再说娶不娶翁主,也不是我这个小小的民团头子说了算。”
“只要你手下有兵,还能打败倭寇,想那国君殿下也不会有异议,左右不过是个没了娘的女儿,又不是嫡女,再说国君殿下的女儿还多的是。”
“算了,不要再说了,我秦川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
“大丈夫立世,岂能为儿女私情所绊!想那尹家女子遭逢大难,应该也是深明大义之人,不会拘束于你的。”
“够了,郑嬷嬷,此事不要再提,我回去就和尹氏女完婚,翁主以后自会有大王替她找到如意郎君。”
郑嬷嬷盯着秦川,道:“居然还是个重情义之人,难得,不过此事怕是由不得你了,待老身跟你回晋州后再说。“
“嬷嬷,要不你和翁主都去公州吧,想那巡察使尹大人会妥善安排你们乘船回北边去。“
郑嬷嬷笑起来:“想撵我们走啊?但我们也得有地方去啊,这公州你说呆不久,倭寇要来打,他尹大人也没本事守得住。还有,北边什么情况,你知道吗?怕是你我都不知道吧,没准我家大王现在已经跑辽东去了,哪里去找他?”
“那去全州找李洸大人如何,他那里兵多将广,不惧倭寇。”
“上次你把我们交给他,结果呢,他跑的时候招呼都不打一下,要不是刚好碰上你,老身和翁主现在多半已不在人世了,还是跟着你稳当点。翁主也说了,至少要等到大王回平壤了,才说回去的事。”
“好吧,给翁主保驾,我也没什么意见,但不要再说什么驸马之事了。”
“由你,老身不再说就是了。另外,老身的侄子郑爽,你也见过了,本就读过书,但不是长子,老身的兄弟就让他继承家业,掌管经营,现在家业也没有了,我那兄弟也不知逃哪里去了,望秦大人看在他搭救我翁主的份上,给他一碗饭吃。”
秦川也想起了那个年轻人,印象还不错,于是说道:“你去找后队的张千年,就说是我说的,让郑爽帮他管理后队,做个副手什么的,等到了晋州,我再来具体安排。”
“那就谢过秦大人了。”郑嬷嬷说着给秦川行了个礼,把秦川唬得赶紧跳起来,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