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觉得这事有意思,这个王之谦更有意思:“你身为大明的锦衣卫指挥使,还能有人比你的消息更灵通?
朕看你这表情,这些留言百姓信没信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经信了?”
王之谦连忙摇头:“臣,不是,臣没有信,臣只是觉得有意思,这些人不知道都是怎么想的。”
朱慈烺也跟着感叹:“这能见微知著的人确实有,但是很多时候这丝闪光一辈子也就那么一次,咱们总不能个个都听,那还不乱套了。
百姓议论只要不危害他人,不危害大明的安全,不是恶意诋毁诽谤,锦衣卫都不必较真,这要是每天都给朕汇报这样的消息,朕啥都不用干了,天天听这个就是了。”
王之谦拱手:“是,臣知道了,以后臣查清楚之后再汇报。”
朱慈烺继续敲着桌子:“京城西北这一片开发也是好事,京城现在有往东南连接天津的趋势,对于西北方和西面的发展确实不如东面。
但是想要把两个城市连接在一起谈何容易,几百里的距离,有那么大的城市么?有必要有那么大的城市么?
京城还是要立足自身,把自身身边的地方利用好就好。
这件事朕看来就不用管了,价格高点就高点,百姓卖宅子卖地挣钱就是了,只要不是故意哄抬价格的,锦衣卫就不用管了。
迁都之事,每年都有人议论一番,还有这行政区划调整,每年也都要人传的有板有眼,最后也不都是流言了?
这些人也未必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大家议论一下而已,大明不已言论获罪,讨论内阁执政是非,评论古今对错,这些都是百姓的趣事而已。
当然百姓闲谈不用管,但是故意制造流言,恶意诋毁朝臣,诋毁朕那是不行的,这个尺度,你们要自己把握好。
这治国治乱的事情,其实也就是紧一阵,然后送一阵,这就像拉皮筋,你要是一直紧绷着,这皮筋就拉断了。
你要是紧一阵松一阵,这治安就能始终保持在一个平稳的曲线上。
不要过分的追求什么天下大治,为了显得大明安定大治,各地有动乱都不报了?为了没有死刑犯,各地案件都从轻发落?
这些事情都是你作为上位者要考虑的事情。
不能觉得自己上任之后,就要天朗气清,抓尽天下贼寇,旧的贼寇抓完,新的又产生了,我们要想办法消除的是产生贼寇的土壤,而不是纠结于抓贼本身。”
王之谦愣愣的听着,这个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这是陛下对自己的指点了,也像是警告自己,最近王之谦确实做了几次革新要求各地把案件清零,降低治安案件的发生率。
王之谦拱手:“臣懂了,回去一定好好反省。”
朱慈烺继续说道:“最近因为缅甸那边的战事,西南地区一下子又沉寂了下来,看着像是所有问题都消失了。
但是到底是问题消失了还是问题隐藏了,到底是真的天下太平还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这些事情都要你们锦衣卫好好的调查清楚。
还有就是各藩国对于大明出兵缅甸的事情到底是持什么态度,有几个心中警醒悄悄准备后路,有几个想要疏远大明保持自己的独立性?
这些也需要你们好好的查清楚,这些藩国绝对不会像表面上那么老实,各种私下里的手段肯定层出不穷。
大明教会了他们组成联盟共同对敌,别最后作茧自缚,让这些藩国吧联盟用在了大明的身上。
藩国的事务一定要抓紧,大明内部逐渐安稳,不过藩国那边确各种问题不断涌现,尤其是那些没有分封而且国土面积不小的。
这些年这些藩国在莫卧儿,在北非都抢到了地盘,现在进攻葡萄牙人的时候在南洋在新大陆,在南非都可能有新的地盘。
这地盘一大,难免有人就生出别样的心思来,觉得自己应该能拿到更多。”
王之谦再次拱手:“是,臣一定派人仔细关注这些藩国的动向。”
朱慈烺敲击着桌子:“还有兵力对比的问题,藩国这次跟葡萄牙打仗,将会处于一段很长时间的扩军期,陆军方面还好,对方很难统合力量。
但是海军方面,大明新战舰建造需要时间,但是藩国又急需一批战舰应急,如果大明紧急拨付更多的军舰给藩国。
那么大明的海军就会处于一个相对的虚弱期,这个时间不会太长,但是就怕有谁抓住这个时机搞事情,这些你也要格外注意。”
王之谦这个还真的没有想到,果然,大明搞情报工作最好的还是皇上。
见王之谦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朱慈烺继续说道:“还有北疆和金山那边,大明和沙俄虽然已经签署了合约,但肯定有人不肯善罢甘休。
那些长期在边境和金山地区来回拉扯的赏金猎人和沙俄的冒险队肯定以为伤亡某些人结成了大仇。
即使双方已经签署合约,这些人肯定还是会走上复仇道路。
所以锦衣卫要注意这样的动向,咱们的人不能吃亏,也不能引起沙俄的剧烈不满,就是那种无法忍受的不满,到时候再次开启战事,军部可是会非常不满的!”
王之谦又是没有想到,稍微一思考就明白了陛下的意思,就是碰到这样想报仇的,可以拉偏架帮帮忙啥的,但是最好不要引起沙俄的剧烈不满,就是不要把对方逼急了。
要是逼急了再打仗,那军部会不满?军部真的会不满么?那帮人不是天天盼望着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