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巴比伦的主帅阿格斯带着手下八成的将士隐入峡谷,深夜疾行近三个小时,于凌晨两点左右到达峡谷出口,将这八成将士中的六成留下埋伏,带着剩下的一小队人马小心谨慎地向赫梯的驻地潜行。
距离驻地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阿格斯挥手,带着将士们隐匿在树林边缘。
赫梯驻地里漆黑一片,目测是没有巡逻兵。借着月光,阿格斯能看见有序排列着的帐篷。
阿格斯蹙眉。怎么会没有巡逻兵呢?是坚信他们不会来偷袭,还是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偷袭?
阿格斯宁愿相信是前一种可能,因为若是后一种可能,那就说明他的军队里有奸细,他们巴比伦有奸细,这可就不得了了。
阿格斯打了个手势,将士们在一定程度上散开,然后轻手轻脚地迅速向赫梯的驻地行进。
静,静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如擂鼓般在耳边一声声闷响,震动着神经每一秒都比上一秒绷得更紧。
静,当静到极致时,会自然而然地形成一种恐怖的气氛,不需要任何的烘托和陪衬,就能让人心惊肉跳。
现在,阿格斯和他的偷袭小队就正在承受这样的心理煎熬,极致的寂静中,只能听见他们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下半夜两点过后,就连月亮清冷的光芒都起不到照明的作用,阿格斯本是想趁着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打敌人个措手不及,可是如今,倒是先乱了自己的阵脚。看不清,猜不透,驻地里的帐篷如一个个张着大嘴的怪兽,仿佛那张大嘴里随时都能伸出一只手来,将他们拖进去,大卸八块。
阿格斯觉得后颈突然凉飕飕的,不禁打了个冷颤。
将士们已经逐渐深入驻地,却还是没看见什么人,甚至连个呼噜声都没有,整个营地里,就没有一点人气。众人停下脚步,齐齐看向阿格斯。
阿格斯皱眉,深吸一口气,一咬牙,一把撩开离他最近的帐篷。
空的!阿格斯大惊。
“快看看其他帐篷是不是也是空的!”
阿格斯的急吼让众人都是一愣,随即纷纷去掀开帐篷,这掀开一看,全都傻愣在原地了。
没人,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样?”夜色太浓,阿格斯看不清每一个人的表情和反应,因此只能出声询问。
“没人……”
“没人。”
“没人!”
不同的声音,却传递了相同的信息。
阿格斯浑身的干劲都被抽空了,精心设计好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了?这不可能啊!
“去把火把都点上。”
“是!”
火把依次被点亮,一簇簇微弱的光芒汇聚在一起,也足够照亮整个军营了。
“这……”
有经验丰富的将军一眼就看出这营地帐篷的排列有问题,就像是知道他们会从哪个方向过来一样,将帐篷集中排列在那个方位,往后则是越来越少,在这只有月光没有火光的深夜里,给看不清楚的他们造成了一种错觉,但实际上,这些帐篷的数量,怕是连赫梯军队所需的一半都不到。
“该死的!”阿格斯低咒一声。
怎么会被他们知道的?他们怎么可能知道?这个计划,他是将部分将领带到峡谷之后才说的,也实现确定过周围并没有赫梯的探子,怎么可能还是被对方给知道了?那一顶顶空荡荡的帐篷分明就是在为他们扑了个空而感到幸灾乐祸,就是为了留下来嘲讽他们的!
“主帅,他们应该是往这个方向移动了,要追过去吗?”有将军已经仔细研究过地面上的痕迹,确定了赫梯军离开的方向。
“不用了。卡尔既然带着人走了,那所去的地方必然是有安全保障的地方,贸然追过去,怕是要倒霉了。”阿格斯看向那将军指的方向,冷笑一声。
好一个料事如神的卡尔,这一局,算你赢了!随即,阿格斯又想到了另一张脸,那一张精致却冷如女神的面容,心脏旁的伤口似乎又在隐隐作痛了。
“主帅,难道我们就这样撤退吗?”好不容易想出的一个绝妙的偷袭计划就这样泡汤的,众将士都憋了一口气,咽不下,吐不出,哽在喉咙里难受至极。
“哼!先好好想想我们的计划为什么会被敌军知道吧!撤退!”阿格斯环顾一周,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众将士一愣,然后又瞬间都明白了阿格斯的意思,不禁惊恐万分。
外敌不可怕,内鬼才是防不胜防的。
阿格斯气头上的一句话,如一颗小小的种子,被埋进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几个小时之后,天色大亮,一夜好眠的黎雅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晃晃悠悠地走出自己的帐篷,可刚撩开帘子就被吓了一大跳。
任谁大早上意外地看到几个青面獠牙的男人正在堵截自己,都会心惊肉跳的好吗?
定睛一看,黎雅抽了抽嘴角。
帐篷外,赫梯的五大将军排成一排,一见她出来,眼神中瞬间放射出强烈的光芒,如同看见香肉的饿狼一样。
“呃……几位将军一大早就如此……呃……热情,有事吗?”黎雅拍拍胸口,绕过几个将军,往后勤部走去。
睡醒了就饿,吃饱了就困,人之常情。
“昨夜至今晨,巴比伦的军队没有来袭。”吉罗德跟在黎雅身后,尾巴一样,眼巴巴地看着黎雅。
“嗯,然后呢?”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黎雅从后勤部拿了一碟子面包片端在手掌上,然后往嘴里塞了一片。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