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看那是谁?”二狗指着一个仓惶逃亡的卒子问。
“李剑!”吴比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瞬间怒火决堤,提枪便向那人冲去。
那人正是刚刚放火烧了西仓吸引守军注意、转身再去东仓取马的李剑。
话说李剑在伤兵营被吊着,一边等待有人帮手放他下来,一边思考如何报复吴比与武保国。
李剑想得很简单——前面见识过了纳末兄弟轮石催城,李剑就再也提不起面对异族的勇气了。眼下已是第二天深夜,计划是守到第三天,那第三天和第二天没什么区别吧?再说这都第二天夜里了……
于是李剑决定放火烧城,给自己争取时间取马。
同时这外山关里面最能打的就是他的人物武保国,以己度人,假如城关必将失守,那武保国肯定不会蠢得一同送死——他不是想要建功立业吗?死了还怎么建功立业?
到时候只要武保国凭一身武艺逃出外山关,汇合自己去校尉那里报到,再把城关失守的罪责推在城守脑袋上,不就万事大吉,只等收取功勋了?
至于那吴比和大牛,如果再能够死在乱军之中,那就最好不过了!
李剑端着他的如意算盘,策马来到外山关南侧,静静等待武保国的到来。结果没等到武保国,先等到了退下来的败军。
一位并不在意李剑身份的败卒把李剑从马上硬生生拉了下来,驱马向南而去,临走前还吐了一口口水。
李剑被吓坏了,本想要不要自己先去外山脚下?可这兵荒马乱,李剑也分不清方位,现在独身上路的话,一旦被异族发现,恐怕自己的头骨,都会被追上来的纳末兄弟当成掌中宝嚼了吧?
丢了马匹,李剑一阵慌乱,又不敢回城再去牵马,于是就成了藏在城南树后的一个仓惶败卒。
李剑一边藏着,一边望向外山关的方向,就一眼看到了策马急奔而来的吴比。
“当!”吴比一枪刺在了玄武甲上,把李剑刺做滚地葫芦。
“当!”吴比调转马头追上,又是一枪把李剑捅得滚了五步之远。
“当!当!当!”吴比接二连三地刺动李剑,就像是在打着一颗马下的皮球。而李剑则牢牢按住腰间的玄武甲开关,即便跌了个七荤八素也不放手,生怕一不留神被盛怒之下的吴比破了功,没等活到外山脚下就被斩了。
吴比下马,用枪刺,用石砸,用脚踹,却生生砸不破玄武甲,也恨死了面前这个铁王八。身后大牛与二狗、铁蛋他们追来,不知道吴比为什么会发狂,急忙把他按下。
袍泽们的手按上了吴比的肩膀,没等他们发力,吴比却自己静下来了。李剑拍了拍身上的灰,心虚至极便故作生气:“你这是干什么?武保国呢?”
吴比不答,绕着李剑走了起来,一边绕还一边像看着一滩死肉一样上下打量着,盯得李剑心中发毛,腰间发紧。
“我想到了。”吴比突然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想到什么了?”李剑没来由心头一惊,感受到吴比身上突然凌厉的杀气,于是按紧腰间,玄武甲开得满满。
“我想到怎么杀你了。”吴比语气平静。
“你杀我干什么?我们同营为卒,你私自杀我就不怕校尉怪罪?你们看看,你们都看好了……”李剑一阵慌乱,伸手招呼大牛等人做个见证。
“我现在就把你埋了。”吴比自顾自地说着,还笑了。
“呵呵,看你那龟壳护不护得住你。”
终于想到了杀死李剑的方法,吴比长吁一口气,好像去除了一块心病:“唯有如此,才对得起后面还在厮杀的兄弟。”
“你也安心,先多喘几口气。”吴比拍了拍李剑的玄武甲,触手一阵冰凉。
“你怎么敢杀我?你怎么敢!大牛!”李剑急病乱投医,盯上了耿直的大牛。
“我去挖坑。”大牛对吴比点点头,吴比笑得更开心了。
大牛本来不知吴比所想,但是听到吴比话中的愤恨,心中略一思衬,哪还猜不到是李剑放火烧了外山关?多说无益,唯有一杀。
“深点,再深点。”吴比对正在挖坑的大牛和二狗说,“还要几座大石盖他个严严实实。”
吴比说完,回头看了看吓得屁滚尿轮的李剑,还比了个大拇指:“坚持住,兄弟。”
李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你泄私怨!吴比!我跟你不共戴天!”
“你杀我,我杀你,没啥可说的,来吧,扔下去。”吴比亲手把李剑推到了坑中,开始填土。
“哦对了。”吴比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你知道吗,武保国已经晋升人杰了。”
“什么?”屎尿齐流的李剑愣了一愣,“那我赢了?我赢了!放我出去!”
“只不过还差一步。”吴比非常享受此刻李剑的眼神——混合了绝望与希望,不甘与愤怒。
“你的人物,只有你才能把他点化成人杰。”吴比摇摇头,“可惜你跑远了,武保国还在外山关,估计是等不到你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回外山关!”李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手脚并用想从坑底爬回来。
吴比哈哈大笑,见李剑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爬到了坑边,便一巴掌把他扇了下去:“去吧,去呀……”
“去你妈的头!”
李剑滚落坑底,哭叫声戛然而止,在触到地面的一瞬间,从头脸开始迅速崩坏,消散,竟然化成了一团飞灰!
围观的大牛、二狗和铁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