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屈南生拎刀披甲,箭囊塞满,背着个包裹叮叮当当地从后堂跑了出来。
不过让吴比意外的是,屈南生的老伙伴秦金他们却都并未拿刀披甲,而且脸上还带着些许愤怒,只有陈燎面色如常。
“我去,他们三个不去。”屈南生紧了紧行囊,显然刚才四人已经在后堂达成了共识。
“随你们便。”余娥看了看屈南生身上斑驳的革甲,还有那把保养得不错的老刀嗤之以鼻,“其实不差你们这几百斤,一起也行。”
“不了,他们留下来看着镇子。”屈南生摇头道,“这呀踊乩矗还能有个营生。”
“天歌他爹,这是去找人,又不是去打仗,你这准备得……有些过了吧?”狐来闻了闻屈南生的包裹,竟然闻到了干粮的味道。
“老习惯了,改不掉。”屈南生也不多说,转对吴比和余娥说,“对了,吴仙家您有没有什么传讯的法宝啥的,留给老秦他们一个,等找到天歌了,也能给他们传个信……”
屈南生问吴比时,吴比正在看着他的一身装备愣神——这屈南生怎么像是随时随地都在准备上战场的样子?当年荡妖之战里面就留下了那么大的心理阴影吗?
不过吴比对于屈南生临行前准备万全的这个行为,当然还是持肯定态度的……等听到屈南生,一问,吴比突然又有些语塞。
自己哪有什么传讯法宝?倒是当年秋甫有个百里铃,可那也才只有百里之效……
见吴比脸色讪讪,余娥又噗嗤一笑:“诶哟我的小祖宗啊,你怎地啥都没有?”
“麻烦余仙家给个。”吴比也不与余娥纠缠,摊摊手示意你行你上。
“奴家的法宝,都被九幽大脉吃得清洁溜溜啦……”余娥靠得近了些,虽然穿着一身黑袍,但依然玲珑有致,“不信你搜?”
吴比俊脸一红,急忙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句话——这可是个几百岁的老妖精,方才重新定下心来。
“呃……我有……”狐来又弱弱地举起手,但是看吴比的眼色还是有些不对——余娥身上法宝尽失可以理解,但这吴仙家好像也不怎么灵光?别的不说,总归要有跟自己门宗联系的手段吧?
莫非有鬼,故意隐藏身份?
狐来瞎想着,从怀里掏出根毛笔一样的狐毛递到了秦金手里:“每晚子时,放到纸上看看,有消息的话会写给你们看。”
“我不认字儿,给你老陈。”秦金老脸一红,把狐毛递到了陈燎的手里。
“呵,法力低微。”余娥不太瞧得上狐来的法宝,“还要子时方能显效……”
“不过奴家对恩人的来历更感兴趣了呢,居然连传讯法宝也没有?”余娥话锋一转,又绕着吴比打量起来,“真的不跟奴家说说吗?放心,奴家绝不透露,而且也别嫌奴家死了太久不知道令宗大名,午阴坡上的死鬼多着呢,一定听过恩人的门宗……”
“我是自修得道。”吴比不想跟余娥纠缠,同时也暗骂龙晶混蛋,没让自己把全套准备做好再下界……
等以后得闲,一定要把这些显而易见的漏洞补上。
想罢,吴比扭头问狐来:“你也去吗?”
“嗯,去。”狐来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就算天歌死了,我也得看他一眼……”
“怎么说话呢?”秦金眉毛一横,显然对狐来并不惧怕。
“我们走吧。”吴比站到了屈南生身边,招呼余娥。
“恩人可能不常出远门,奴家还是嘱咐两句吧?”余娥点点头,调笑着说,“一会在天上的时候,别往下看,别乱动……”
说着,余娥扶上了吴比的臂膀,臻首倚在他的肩上:“我们走罢!”
阴风自堂中起,拢住吴比四人,化作一团阴气,自南来镇起,投往安国北方边境。
“从今天起,我不走镖了。”陈燎拖着那狐毛走向后堂,“辛苦你们两个了。”
“切,说得就像平时你走似的。”秦金看着陈燎的背影撇了撇嘴,转对秦白驹说,“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要没事儿往南荒集跑了。”
“用你说。”秦白驹则望向天空,看着阴气消散的方向,眼中露出羡慕的眼神。
……
眼见自己飞入云雾,地上山川广袤,城与镇恍若棋盘上的小小棋子……吴比忽然生出一种还在魂界的错觉。
抬抬头,看不破云雾,吴比猜测菜园里是否有人在注视着自己?龙晶、石鱼还是琥珀?
又或者笼罩中州的那层迷雾,此时此刻就在自己的头顶?
吴比胡乱想着,强忍着让余娥再飞得高些的冲动。
相比较吴比的左顾右盼,屈南生和狐来则淡定了许多——狐来淡定是因为他自己也飞过,虽然没有这么高,但总归不是第一次;屈南生则自从披甲带刀之后,脸上的表情就如同铁铸,不见喜怒,仿佛变成了一个将军,谁也看不破他内心是否有着草泥马在奔腾。
“不用憋气,没那么高。”余娥见吴比没有呼吸,嬉笑打趣道。
“这叫龟息,你懂个屁,看路。”吴比见余娥总是没事调戏自己,知道她也不是什么死板的人,话语之中也放松了不少。
“嗨,还怕撞山上么?”余娥回过头,娇笑连连,“北边不敢说,有凌山有栖霞池,但在这南边,谁敢当我余娥的去路?”
“看路……”吴比指着前面再次提醒。
“你信不过我?那便有些恼人了……”余娥略微低头,嗔怒地看着吴比,“虽然奴家肉身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