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丢了?”沈明轩好容易翻过山,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吴比和余娥的去向。
“他们一定是要去乘鹤楼!”男修满脸堆笑,努力跟师兄表现自己,“听说这两年乘鹤楼广收门徒,说不定这几个妖人是去拜师修行的?”
“该当如此……”沈明轩眯眼四望,一想这附近除了九里坡、八方湖和七星道,也就是剩下乘鹤楼这么一家门宗了。
九里坡和八方湖还要再向东百里,眼下吴比和余娥不见踪影,十有八九是他们到达了目的地,要去乘鹤楼。
“我们先去北桥镇歇歇脚?”男修揣测沈明轩心意,“师兄刚刚演罢剑阵,不如先休息片刻……”
“歇个屁,晚不得,宝贝是不等人的。”沈明轩沉声道,“我与乘鹤楼的外门首徒关系不错,去问问。”
“该当如此,该当如此……”男修连连点头。
……
吴比与余娥行至北桥前的一路上,余娥一直缠着吴比,叫他放她也进去吴比的“洞天”做做客——余娥当然也知道吴比是肯定不会放自己进去的,只不过是享受调戏吴比的过程,看他窘迫的样子罢了。
行至北桥前,二人站定,吴比看见桥头三口小钟,除此之外并无一人。
“到啦,这就是传说中的乘鹤楼前三口钟了。”余娥像是见到了好玩的新鲜事物,盯着三口小钟猛看。
“有什么名堂?”吴比在菜园看中州时,凡是有头有脸的门宗都是一片迷雾,说实话还真的不知道拜山的规矩。
“一口贡钟,一口战钟,一口拜钟。”余娥指着三口小钟说道。
“那我们该敲拜钟?拜山用的吧?”吴比走到拜钟前,拿起了小锤。
“恩人别急嘛。”余娥轻轻拦下,“拜钟可不是拜山用的,是拜师用的……”
“拜师?”吴比没想到乘鹤楼收徒的手段这么……开放。
“乘鹤楼的拜师嘛,和别门别派又不一样。”余娥笑道,“传闻鼎城收人的时候就是,有天资的收入外门,长得美的送去乘鹤楼别院,有力气的就收到乘鹤楼地坑地下……就连老弱病残也可以敲着拜钟哦,只不过进去是做什么,就不知道咯。”
“是人就要?”吴比算听明白了,这拜钟和拜师没有多大干系,可以算是投奔钟,敲了就是乘鹤楼的人了。
“正是如此。”余娥嬉笑点头。
“那贡钟?”
“是献贡品才敲的啦,就像给庙里的神仙烧纸一样,带着礼来,求子也好、求报仇也好……只要礼物够重,合得上乘鹤楼里面老人家的心意,事儿就能给办咯。”余娥指着小钟上锃亮的漆面说,“恩人看看,香火很盛呢。”
吴比咂摸咂摸,心道原来这就是贡钟,再把目光转向第三口小钟:“那战钟总归是打架用的了吧?”
吴比一边问着,一边看那战钟上落满了灰,似是从未被人敲响过。
“是咯。”余娥后退一步,“恩人要敲哪个?”
吴比扫视一眼,忽然一愣:“就没有简简单单拜访的钟吗?”
“是咯。”余娥嘻嘻笑,“依奴家所见,乘鹤楼这是省了那一步,直接把拜山的目的列出来啦……是战是贡还是拜?”
“这黄曈老祖还真是个妙人,有趣有趣……”余娥一边笑,一边自言自语。
一旁的吴比心里就泛起了嘀咕——这该说乘鹤楼是霸道还是周全?难道就没有无缘无故来拜访他们的朋友之类的吗?
哦,他们自然还有另外的传讯手段……
“恩人想好了吗?”风起尘扬,余娥的声音轻飘飘的。
吴比也在犹豫——战嘛,不知道乘鹤楼底细,万一打不过怎么办?贡嘛,小梁朝里的宝贝虽然不少,但是吴比一样也不想拿出来;拜嘛,也不是不可以,但谁知道进了乘鹤楼以后又是怎生光景?出了岔子不还是要打,而且可能想跑都跑不掉。
见吴比犯难,余娥捂嘴直笑,又不敢笑得太大声:“恩人呀,要不要奴家帮忙?保准帮你把那黄曈老祖的脑袋都打到眼睛里去。”
吴比没纠结余娥的措辞,而是抬手表示不用:“你欠我的这一年,我还有他用,如果不是我主动叫你,你千万不要帮我出手。”
吴比早就盘算好,假如屈南生有动力修行的话,便要让余娥传他漏天底的道法,要是现在就把这人情用掉了,后面也许还要更头疼。
“那好吧。”余娥好像很委屈,身子一旋,隐去了衣摆上的那个“漏”字。
“切,小气。”吴比看破了余娥的小九九,知道她是不想再让自己借她的名头来狐假虎威。
“恩人不要这么说奴家,奴家也是为你好。”余娥摇摇头,“你看刚才在七星道,亮这字还不如不亮,那几个小修反而不信。”
吴比没再多说,目光在三口小钟之间摇摆不定。
……
“他们在那儿!”男修搜索得非常卖力,终于在北桥前,寻觅到了吴比和余娥的身影,“他们要拜山?”
“寻仇还是上贡?”沈明轩当然对乘鹤楼的规矩有所了解,抬起下巴仔细看吴比的动作。
“定是寻仇,你看他们什么贡品都没带。”男修跟了沈明轩一路,已经知道沈明轩期待吴比横死,再由自己上去收他的宝贝,自然顺着他说。
“而且也一定不是拜师,凭他们的修为和身上的法宝,怎么可能再去给黄曈老祖当徒弟。”男修喋喋不休,“师兄这次有福了,只要抬出乘鹤楼外门首徒的名号,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