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守卫面泛红光,似有修为;手中刀枪也非凡铁,该当是修家所用之物。
“乘鹤楼给这群凡人一处落脚之地,实际上是用他们来种灵果。”余娥一眼看破果园玄机,喃喃自语道,“的确有不少灵果是需要时时照料,无需阳光,宜在生死轮回之地生长……”
“修家嘛,肯定是懒得去照顾那些花花草草的,不如就叫这群凡人来照料,自己只管收取果实就行了。”余娥对吴比笑笑,“恩人信不信,要是你现在杀了那两个守卫进园,能抢下不少好用的灵果呢。”
吴比眯眯眼睛没有回答,心道自己抢这果子无用,眼下要紧的,还是先找到屈天歌或者是屈南生。
“那围着一圈的老头又是什么意思?”吴比指了指围坐在孤崖旁的老人们。
“嗨,不就是饕餮阵的根基重地,需要人看着。”余娥轻飘飘地说,“当然啦,不是说要这群老人们看管阵法……奴家猜测,这群老人该当是示警之人。”
“示什么警?”
“根基之地,必然有着乘鹤楼最厉害的杀阵守护,踏入必死……”余娥的眼神在孤崖四周游弋了片刻,“为免有不长眼的凡人踏足死地,总归要安排一群老头子看着,省得造成这底下凡人们的无故伤亡……”
“就像我说的,留着这群凡人,还是要有‘用处’的,死也要有用才行。”余娥已经完全摸清了乘鹤楼怠
果然如同余娥所言——当那群抢羊之人互相推搡,人群开始缓缓移动,有人不小心靠得孤崖近了些许,守着的老头们纷纷抬手示警……
推搡之人见自己踏足险地,急忙鸟兽散一般绕开、逃窜。
这伙人人数下降,另一伙人自然就占了上风,手脚加劲,很快占据了台子前面的地段,将那拿着石头的青年挤到一边,牢牢占住那只羊。
被挤走的那伙人自然不乐意,躲开禁地后绕了一圈,重整旗鼓冲上台子,纷纷伸手够那羊……
于是台上台下很快打成一团,但可能因为饿得久了,拳脚都软弱无力,手上有石头的就比没石头的强,打打砸砸,很快有人流血。
吴比看得心头不适——到底殷国那边要有多凶险,方才让这群人哪怕为了一只羊打得头破血流,也不愿意留在上面争一口气?
还是说因为被豢养得久了,已经失去了抬头看天的意愿?
吴比叹了一声被余娥听到,余娥笑笑说;“恩人也不要怪他们,乘鹤楼挑走了族中青壮,留下些老弱病残,他们也只能如此,方能活下去……”
“现在奴家也终于相信恩人不是玄鸟啦!”余娥手指拂过吴比的肩膀,“恩人显然是一直在安国修行,连殷国那边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对吗?”
吴比心说在菜园里看中州,与真的置身此地时的感觉,当真完全不同——在上面看着,有迷雾遮挡,一切都看不真切。
吴比能看到地上那些挨饿之人力气潺潺,甘于就死也无所作为;但看不到的是在殷国的迷雾底下,那些为了活下去而奋力一搏的人,是如何悄无声息地成为路边枯骨的……
虽然这群人沦落至此,但很难说这不是一种他们的“奋战”——吴比这般想着,腔中的怒气很快被无奈所取代。
虽然知道应该赶快上去,但吴比就是控制不住去想,想弄清楚为什么相比较蓝星和盖亚,同样本应是人类安全乐业的中州,却偏偏是眼下这般水深火热?
真的只因殷国国君无道,就多了这么多被仙家“豢养”的人类?
还是说……问题是出在仙家身上?无人在意凡人死活?
吴比思绪有点乱,余娥也没打扰她,藏身一块山岩之后,静静看着吴比的侧脸。
忽地一阵破空之声响起,打断了吴比的思路——吴比抬头一看,几个巨大的布袋由空中迅速坠落,沉甸甸的,眼看就要砸死人。
吴比正犹豫要不要动,余娥的手忽然按在了吴比肩上,示意莫动。
紧接着,吴比就见那几个沉重的布袋,在即将砸落地面时候突然停住;布袋下面的人急忙趁机躲开,动作非常熟练。
布袋停了片刻,轰然落地。
“天恩到——”崖下所有人全部跪坐于地,口中高呼,眼神狂热,似是连腔子都要吼破。
跪下磕了片刻的头,有人走上前去,毕恭毕敬地打开布袋……
吴比一见,都是些肉食与衣物,心里一叹——这不就和叶盐说得差不多?养鸡投食,生蛋上缴……
如此看来,乘鹤楼底与别处也没什么不同。
紧接着就是坑底的居民自动排成几队,队首有看起来德高望重的老人,为各个人配给食物和衣物,场面很快由无序的争抢变成了彬彬有礼。
“如此来看的话,此处也许真的比殷国境内好些……”余娥也心有感触,幽幽叹道。
吴比哼了一声,一股不平气依然在胸中郁结难解。
“恩人不要以为奴家开玩笑。”余娥正色道,“不信你唤许何出来问问看,问问他们八方湖和九里坡是什么现状,包保你大吃一惊。”
吴比摇头说算了,心里却暗暗记下这天坑底下的情形,即便自己也不知道记来何用。
“恩人要上去了?”余娥见吴比目光坚决,知道他是要走,“放心吧,奴家刚才查探过了,上去一路并无禁制,也没有任何示警法阵……”
“看这群凡人的体魄,也没有人爬得这百丈悬崖。”余娥抬头凝望崖顶,“要不要奴家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