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比冲到屋外,正见到那几个乘鹤楼外门弟子负手走向校场,屈南生就低头站在一边,目送着他们离开。
“还愣着干嘛?怕了?”经常挑事的那个弟子身高臂长,一回手就是一个爆栗打在屈南生的头上,“不是说天资卓群?昨日你可以假装没事,今日我白鹤剑法大成,看看你还怎么抵挡!”
“师兄别生气,他不配。”矮个的弟子谄媚道,“一夜时间,师兄领悟白鹤剑法的精髓,今天石青师父看了一定赞赏有加,说不定就会赐予仙丹,助师兄筑基……”
“听说今天还会有来自南荒集的客人观观摩试剑……南荒集!出门一定要带宝物傍身,简直就是财神爷!”胖弟子眼睛一亮,“要是哄得他老人家高兴的话,赏赐哪里会少!”
“快走!”高个弟子被两个师弟说得心动,仿佛已经看见自己服用仙丹筑基成功,从此踏上升仙之路的样子。
“神仙们稍等,我回去放个东西……”屈南生一直在一旁听着,表情平静不见喜怒,倒是看吴比走出门来,便拿出那块恶臭的抹布对高个弟子挥了挥。
高个弟子眼中一阵厌恶,哼了一声,方才带众师弟走进校场,口中催促不停:“晚一点我就扒了你的皮……”
屈南生虽然并未动怒,但吴比已经是听得怒火灼心,开始盘算起怎么教训这几个不知好歹的乘鹤楼弟子了。
“吴仙家,我再去一趟,您在此处等着便是……”屈南生其实只是想再嘱咐吴比一句,臭抹布什么的也只是找个借口而已。
吴比见屈南生如此说道,更加确信他已有计划;但即便如此,吴比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屈南生去校场陪人练剑,自己呆在小屋里不动——那高个弟子刚才言语之间毫不在意人命,与屈南生倒像是有杀父之仇一般,这叫吴比如何能放心?
“我跟你一起。”吴比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我现在这样子,不也和你差不多?我也去陪他们练练。”
“吴仙家莫要担心,我真的不会有事。”屈南生指了指地上的那套护具,“乘鹤楼虽然不在乎人命,但是护具可是凡人所制,我们那么怕死,又怎么会偷工减料?放心吧,试剑是一天一次,我已经习惯了。”
“以那种角色的实力,还不至于将我毙于剑下。”屈南生见吴比面色凛然不改,补了一句,“当年妖兵咱也没少杀,没什么的。”
“我不管,别跟我废话,这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吴比知道屈南生有他的打算,但自己又不是三岁小孩,这老汉摆什么谱呢,“看看又不会掉块肉,我正好也见识一下乘鹤楼的剑法。”
吴比所想也很简单——他若在,就算那高个弟子心有歹意,他也有办法保屈南生不死;而且楼里的时候,虽然见识过了步真的力量,但其实对乘鹤楼的道法还是所知甚少。
如果想推了它这楼,多了解一些才方便行事。
吴比方才说完,忽听校场内响起一声清凛的钟鸣,各个小屋前刚吃饱饭的青壮便纷纷起身,开始穿戴护具。
“那吴仙家能不能答应我,千万不要莽撞行事?无论遇见何事,都不可以出手……”屈南生见劝不住吴比,郑重说道,“若不能的话,那老汉我宁愿现在就和您走,离了这乘鹤楼。”
吴比听见屈南生这般要求,先是一阵疑惑,想了片刻发现果然如同自己所想,屈南生就是想赖在这乘鹤楼看屈天歌修行,而且不惜为此受辱。
假如自己一会忍不住出手、坏了他的打算的话,那他宁愿现在就离开,以防牵连屈天歌。
“你这老东西,本事不大,想的不少。”吴比嗤笑一声,“你懂个什么的神仙手段?我已知道你心里所想,出不出手……当然自有分寸……”
二人说话之间,不少青壮的凡人已经穿戴好了护具,排队走进了校场;而屈南生见拗不过吴比,摇头苦笑一声,也披起了地上的护具,转身向校场走去。
等屈南生身着护具,吴比才发现他的护具上刻着一个“甲”字,再低呷头看看自己的,则是个“丙”字。
稍微一想,吴比就知道木人也分等级,只是不知这是按什么分的?抗打性还是运动性?
大差不差,由此可见对比乘鹤楼外的这群青壮来说,老卒屈南生显然运动性是个“甲”等的木人,处理起来更显手段。
想罢,吴比自然有样学样地穿上护具,而后突然发现中州的护具材质非常特殊,虽然不如蓝星的护具那么轻便,但是头脸、躯干等重要部位全部保护齐全,且有一种隐含厚土灵元的厚重感。
“千万……不要出手。”屈南生领着吴比走进校场,还不忘最后嘱咐了一句。
吴比有点能体会屈天歌的感受了——这老头有点太唠叨了。
……
踏入校场,吴比站到了木人队的倒数第二列,身后的则是“丁”等的木人。
四周散散落落站着十余位乘鹤楼的外门弟子,空地旁则是一列练习用的长剑,并不如何锋锐。
石青高坐在一石台,身边坐着的是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看起来亦是仙风道骨,只不过眼睛太细,看不清是睁着还是闭着。
两位仙人身边有一口小钟,应该就是刚才校场外听到的清音起处,用来召集木人和弟子们集合的;此外桌上还有一盘丹药,吴比估摸着可能是给外门弟子的赏赐。
校场中的木人队士气很低,就像一群被赶到荒地上的羊——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