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便是一声爆响,劲风扑面而来,雾却一点未散——此时不仅是吴比许何,就连外围的散修都能看到一条大蛇撞上了一条人影,大地一陷,仿佛被二人的这一剑抽掉了脊梁骨。
爆响过后是无数声密密麻麻的剑鸣,每一响都似斩在了众人的心里,令人很难喘息。
很快便有修为不足的散修被震得心悸,堵住耳朵悄然后退,生怕一不小心被震断了心弦;吴比倒是兴高采烈,知道二人终究实力差不太多,不然也不会打上这么许久。
“外面什么情况了?”吴比、屈南生和晏晏看着,地上的棺材里突然响起了瓮声瓮气的询问声,“我快喘不过气了……”
“不是叫你别说话么?被人听到了怎么办?”吴比眉毛一拧。
“可他们剑声太吓人,我有点喘不过气……”狐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躺在棺材里面真心难熬。
吴比悄悄后退,把棺材给打开了一条缝,但狐来还是毫无所觉:“要么你把我收起来吧,回头再讲给我听……”
剑声越来越密集,而且毫无减弱之象,已经渐渐有相连之势;不仅是狐来扛不住,外围的散修们也越退越远,该是无缘亲眼见证安心大仙与凌山高徒的这一战了。
吴比叹了一声收起狐来,重又望向二人的战圈——王北游的灵魂围着屈南生高速移动,就如同把那老汉包裹了一般;屈南生则始终都是指指点点,一看就是在用刺天剑守护自己的周身上下,时不时试探性地捅上一捅,还未打算全力以击。
也是在这阵攻防之中,场中但凡有点修为的修家,都感应到安心大仙的灵元正在节节攀升,就快要让王北游压制不住——散修们还以为安心大仙正在逐渐蓄势,随时准备打出致命一击,但吴比和许何知道,这老儿是又要破境了……
“喂,这回声音会多大?可别又引来个什么东西……”吴比想起了上次破境时莫名造访的訾星律和荆天心。
“这回有我在,不用怕。”许何早就想到了这一重,这也才一直都没有提醒吴比,“遮挡他个把时辰不被天下剑修发现……我现在还是做得到的,安心,且看。”
许何说着,握上了腰间长剑;吴比见他信心十足也便不再问,再次动用灵魂眼查探场中情况……
这次再看,吴比却发现王北游“慢”了下来——不是说出剑慢,而是绕到屈南生身旁打上一阵,便马上回到屋中静坐片刻,过后再重新冲上……
屈南生的追击似乎也没有多少诚意,每当王北游静坐之时,他便也静止不动,等再抬手的时候,恰好是王北游迎上来的时刻。
“这……”吴比有些看不太懂——以他的性格,要是有人打一半需要去调息的话,那肯定是趁他病要他命,怎么能容许他打坐好了再回来?
另一边许何却是面露喜色,抚掌大笑着主动向吴比解释:“天赐之敌,天赐之敌……罗田雾的徒儿也在试剑中有所顿悟,边打边学。”
吴比看看身旁的许何,再看看雾中的两条灵魂,也终于重新摆正了心态——此时屈南生与王北游的一战,就可以理解为自己与赵灵旗在小院中的“切磋”,胜负不论,互相从中受益才是真的……
想了一半,吴比又觉得自己这个比喻可能不是很恰当——哪怕当时跟赵灵旗切磋的时候,吴比也是抱着求胜的心态的,很难说哪一边的境界更高。
“原来你真想卫世。”一次静坐过后,王北游突然站住,轻声对屈南生道。
“原来你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屈南生也轻声回应。
“嗯,还不知道。”王北游坦然承认,“所以下一剑,我也问问自己。”
“那我帮你。”屈南生的手终于搭上了天灵盖,抽出了那把姜水剑。
“谢谢。”王北游双手持剑的一瞬间,场中云雾开始向剑尖汇集而去。
“来了。”许何心里剧震,“云雾剑第一杀,蕴刚才千击之力,一剑击出的杀法……”
吴比一听许何的语气就知道,当年他与罗田雾对上的时候,肯定因这一剑下吃了什么亏,不然不会有如此的心下激荡:“怎么样,南生顶得住吗?要不要我帮忙?”
从二人交战开始,吴比还没有给屈南生开放过魂导光环;这下听王北游要全力一击,下意识地就想上一层保险。
“不可。”许何抬手阻止,“这一剑有可能能让南生破境,你我要是插手的话,前面就都白打了。”
说着,许何握剑,随时准备施法遮挡此处灵元,以防屈南生突然破境,再引来什么了不得的神仙。
吴比挠挠脸,站得脚痒难耐,就要控制不住上去帮屈南生的冲动。
“好了吗?我要出剑了。”王北游剑尖吸干所有的雾气,突然补了一句,“你的确是想卫世,但也有不少牵绊……”
“万一两相冲突,你……当真觉得自己能做到吗?”王北游问得没头没脑,吴比却隐约感觉到,他这一问关乎屈南生能否成为“英雄”。
“我想试一试。”屈南生说这话的时候,手中姜水剑宝光一闪,一下子让人忘记了他那不太讨喜的中年人长相,瞬间宛若仙人。
底下的散修默然不语,虽然听不懂安心大仙与凌山高徒的对话,但也都感受到了二人之间的凛然之气。
“和谐修仙!不教凡人做猪狗!”吴比非常突兀地硬喊口号,表露凌云社的来意——吴比本人也知道自己这一嗓子非常不合时宜,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