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诛仙。”吴比心说你一个宗门行走,修行也没有两天,怎么跟屈南生一起冥想了一阵,磨了磨剑心,就神同步了?
“……这个跟你没法解释。”王北游低头想了片刻,蹦出来这么一句。
你他妈逗我?吴比恨不得现在把龟甲缩小,直接夹死这凌山高徒;但无论吴比怎么发力,龟甲再王北游身上只是越来越合身了而已,还反而衬得他身材不错。
“……你可以理解为,屈南生给我和石芽画了一幅画。”王北游不知吴比所想,但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回答有些不太地道,于是多解释了两句,“画中那景,我们二人心向往之,也相信屈南生会尽力去做。”
“啥景?”吴比追问。
“就……老牛耕田、闲汉挑水、寡妇织布。”王北游挠挠头,形容得敷衍了事。
吴比呆立在王北游的对面,显然是没有买账。
“你看我干什么。”王北游又有点不耐烦。
“我没听懂,你再说两句。”吴比知道王北游直来直往,跟不跟他绕圈子,直言相逼。
“我们三个人里……我和屈南生更喜欢凡人。”王北游说得磕磕巴巴,“石芽被我们说服了,愿意随我们一试。”
“所以就站在凡人这边,诛仙?”
“暂时是这么定的。”王北游点点头,“我和石芽都不知道师父会不会同意,所以需要壮大些力量,有厉害的修家,能收则收。”
说完这句,王北游又沉默了,不过吴比也是大概听明白了他的言中之意——王北游和石芽站在屈南生这一边,可非是等同于凌山、栖霞池也是如此;诛仙一事只不过是三人的“隐约想法”,又或者说是小算盘,他们正努力地要打响它。
不知道日后三人会惹出多大的麻烦——吴比听完,突然觉得自己这趟来中州……好像玩得有点大了?
“你还有啥要问的,没有你就走吧。”王北游也觉得自己答得不好,催促吴比赶快上路,然后就看吴比突然跪下了。
“我没问完呢,你急个屁。”吴比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再问一事,“你们想干啥,那都是你们的事了,我现在想问问你,你是否还记得乘鹤楼之前是被大雾笼罩的?”
吴比心说这一战将完,目前看来的话,屈南生成英雄是板上钉钉了,那在回去之前,总归要问一问迷雾一事,也好和龙晶交差……
同时吴比也暗自庆幸中州有这阵迷雾所挡,方不至于被魂界的那群偷窥狂时时刻刻抓到自己的行踪——这一趟下来自己的提升颇大、再非吴下阿蒙……暗自估算一番的话,兴许能跟白手套的人碰一碰了。
“我记得。”王北游点点头。
“那你记不记得,凌山附近也有大雾?这中州好多地方都有迷雾……”吴比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王北游的反应,想知道这些迷雾是否跟凌山的罗田雾有关。
吴比如此猜测也是很简单的道理——眼下中州厉害的修家就那么几个,自己见过最厉害的是訾星律,听说过最厉害的是罗田雾,那像将一整个世界都笼罩在迷雾下的这种大神通……肯定与中州最顶尖的高手有关呗?那应该跑不出凌山吧?
“对,凌山附近是有的。”王北游再点点头就不说话了,沟通突然变得很费劲。
“你知道怎么回事吗?和你师父有关吗?”吴比心说你这是逼自己打直球,那我就打给你看。
“我不知道。”王北游也直接回答,然后就见吴比闪了一下腰。
于是二人陷入沉默,久久不语——吴比扶着腰凝望了王北游片刻,一句告别都说不出口,双足发力,扣上了头顶的通路,一路向上爬了去。
王北游见吴比离开,似是放松了些许,甚至觉得有点对不住他——不是不想回答吴比的问题,只因屈南生的“六问”还没有答案,三人还在摸索的过程中,自然给不出吴比第一问的确切答案。
至于第二问,他王北游更是完全没有思考过——什么迷雾笼罩中州?笼就笼了呗,破了就完了呗?你那边不是有好几个修刺天剑的么?
心里嘀咕片刻,王北游端坐囚室,掌中长剑平摊、源源不断地释放出雾气,将其一点点向饕餮法阵的更深处延伸……
一边动着功,王北游也一边喃喃自语:“这个不想活了,那就给你个痛快吧……你还有余力?那要不要帮我们?不要?那也给你个痛快吧……你会帮我们?真的?那我信你了,记着救你的是安心大仙……”
王北游就这样嘟嘟囔囔着,不知茧中年月,也不在意楼上情形,更不在意面前那一直对自己虎视眈眈的饕餮虚影。
……
吴比爬回步真大殿下暗格的路……非常艰辛。
首先是通路错综复杂,吴比要仔细分辨当初自己跟米缸下来的时候留下的爪痕,方才能一路找到对的路;其次就是小梁朝里屈南生的“降服”还在继续,经常是爬了三丈身体一抽搐、落下一丈……所以效率不高。
终于来到了那块行云无定斩斩出的方壁跟前,吴比先是侧耳听了一阵,听不到任何灵兽与食材的声音,方才推开方壁踏足暗格,恍若隔世。
暗格之内处处血迹遗骨,显然在步真死后,这里是无人看管了一阵——所以灵兽们互相拿对方做粮食,活下来的那些,才能坚持到楼内弟子将其带走。
吴比缓了一缓,内视小梁朝——剑罩内的屈南生和米缸显然都是消耗甚巨,已经逼近了体能与灵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