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凡闭着眼睛沉默不语,吕公公有些不耐烦的道:“李凡!你还在磨蹭什么?难道还想抗旨不成?
杂家可告诉你,这里有五千大军,你若妄图反抗,不但你要死,你身后的人也都要背负上反叛的罪名,遗臭万年!”
听到吕公公的话,李凡露出了笑容,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围住自己的驿卒。
“李凡!死到临头,还不跪下请降,更待何时?”俞岱山也跟着叫嚣道。
李凡没有理会叫嚣的两人,转身看向站的笔直的亲卫们,朗声说道:“兄弟们!
我们浴血草原,杀退鞑子保卫大明错了吗?”
“没错!”整齐的回答,听得所有人精神一振。
李凡声音逐渐提高,说道:“兄弟们!我们攻破宁夏城,平定叛乱,错了吗?
我们南下运粮,解北方粮荒,错了吗?
我们在苦寒的奴儿干都司扎根,扩土千里威震北方,错了吗?”
最后几句,李凡是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来的,亲卫们不自觉的昂起了头颅。
四周的驿卒们也有些动容,李凡一声声质问,更像是问到了他们的心坎里,许多人情不自禁的攥紧了拳头。
对啊!李凡和前往北方的兄弟有什么错?
听着周围粗重的呼吸声,吕公公脸色大变。指着李凡叫道:“别听叛逆胡说八道,快抓住李凡!
抓住他重重有赏,快上啊!”
驿卒们一阵骚动,互相观望一眼,谁也没有上前。
俞岱山有些急了,指着驿卒大骂道:“敢不听从吕公公的命令,你们要造反不成?
快点上,违者军法从事!”
军令如山,驿卒艰难的迈出脚步,不是他们不愿意服从命令,实在是李凡在驿卒中的威望太高了,这道命令让他们有些抵触,还有些不知所措。
李凡再次转身,看向靠过来的驿卒时,那几个驿卒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李凡面色一正,突然下令道:“立正……!”
声音短促有力,格外的洪亮。听到命令,不论是亲卫队,还是围住他们的驿卒,下意识的立正站好。
不给驿卒们反应的时间,李凡继续下令道:“收枪!列队!”
驿卒中许多人收枪,开始按照训练一样,开始小跑着列队。许多反应过来的驿卒愣了一下,看到其他人服从命令,也跟着列队站好。
吕公公都看傻了,颤抖着指向驿卒,口中叫道:“反了!反了!你们要跟着李凡造反不成?
都给我上去,给我拿下李凡!谁再列队,杂家诛他九族!”
他叫喊显得是那样苍白无力,就算有几个想要听从命令,但看到大多数人依旧列队,也下意识的选择了跟随。
俞岱山都快看傻了,呆呆的骑在马上不知所措。耳边突然传来了吕公公的尖叫声:“俞岱山!杂家把驿卒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带的队伍?
杂家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快点让他们把李凡抓起来!”
“是!是!是!”俞岱山连忙点头称是,跳下战马带着几名队正,站到了驿卒前方,用力拔出腰间的钢刀,指着驿卒们吼道:“立刻停下!违抗者斩立决!”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亲信也拔出兵器,冲上去对着驿卒们叫嚣:“快点去啊!不服从指挥使的话,都要砍脑袋!
说你呢!你们这群卑贱的大头兵,再不听话全部……”
“卑贱”两个字刺痛了驿卒们的心,许久不曾听到这个称呼,又一次的按在他们头上。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揍他!”
一名驿卒下意识的抬脚踹了过去,正在叫嚣的队正哎呦一声仰面摔倒。其他人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后退道:“你们要干什么?殴打上官是重罪……”
“揍他!揍死他们!”
“打他丫的!”
见有人动手,驿卒们再也忍不住了,一拥而上将俞岱山几人淹没。足足一炷香的时间,驿卒才逐渐退去。
地下许多七扭八歪的尸体,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只能从衣着上大致分出谁是俞岱山。
“吕公公跑了!”不知谁喊了一嗓子,让暴怒的驿卒冷静下来,这才想到事情的后果。
群殴上官致死,可是死罪。尤其监军还在一旁看着的情况下,驿卒们更是百口莫辩。
“立正!向后转,目标京师西山,咱们回家!”李凡的话让驿卒们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列队向着城外进发。
看着排成长龙离去的驿卒,李凡转头对邓飞虎说道:“邓飞虎!把战舰上的东西都拿回来,海蟒不能荒废,也不该被圈禁在港口。
你们属于大海,那里才是你们建功立业的地方。让海狼战舰都动起来,本伯期待你们的表现!”
“是!”邓飞虎大声的回答,立正敬礼转身离去。今天发生的一切,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李凡简单的一道命令,就能让五千驿卒服从。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看着邓飞虎离去,李凡对戚金说道:“戚兄!天津卫就交给你了,这里是咱们的退路,无论如何也要掌控在手里!”
“放心吧!只要有我一口气在,没有人能踏进天津卫半步!”戚金拍着胸脯保证道。
李凡点点头,招呼李如松带上自己的亲卫出城,跟在驿卒身后直奔京师。
……
紫禁城内乾清宫内,小朱同志似乎在批阅奏疏,但他来回转动的目光,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看了没几眼,又拿起另一本奏疏随意的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