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咱们都快等了一个时辰了,京师来人的架子也太大了吧!”李如璋嘟囔道。
李成梁瞪了儿子一眼,训斥道:“你小子懂什么?这次来的可是司礼监冯公公和英国公张元功,哪个都不是咱们家能得罪起了。
早点来才能显得咱们恭敬,懂吗?”
李如璋却摇头道:“冯保和张元功又怎么了?还不是被驿卒杀得大败!
到头来还不是要咱们出力?爹!您不是真要出兵奴儿干都司吧!
大哥可是……”
“闭嘴!”李成梁呵斥住儿子,叹口气说道:“为父也不想如此,谁让李凡短命呢!
奴儿干都司群龙无首,就算为父不出兵,也坚持不下去,还不如……”
“爹!万一李凡没事呢?”
“没事?喝下鸩酒真的能没事吗?”
就在他们父子小声交谈之时,远处一骑高速的奔来,到了李成梁面前,骑士甩蹬下马,单膝跪地道:“报!钦差队伍以至三里!”
李成梁闻言面色一正,说道:“随本伯恭迎天使!”
一行人牵着马向前走出二里,才看到缓缓而来的钦差队伍。李成梁率先迎了上去,躬身道:“宁远伯李成梁,恭迎二位钦差!”
“嗯!知道了!”尖细的声音从马车上传来,队伍就继续前进。
李成梁连忙站到路旁,给钦差队伍让开道路。钦差队伍都没有停下,径直向宁远城而去。
一旁李如璋气的满脸通红,若不是有老爹压着,真想上去将钦差拉下马车暴打一顿。
他们一行人护送钦差队伍,一直来到宁远伯府,两位钦差才走下了马车。
“英国公请!”
“冯公公请!”
“英国公,您才是正使,理应您先请!”
“不!不!不!冯公公客气了,您是内相,此行张某一切以冯公公马首是瞻!
还是您先请吧!”
“一同入内如何?”
“如此甚好!”
冯保与张元功结伴走进了府邸,却看傻了李成梁一行人。
李如璋小声说道:“爹!这好像是咱们家,他们在那里客气啥?”
“咳咳!”李成梁轻声咳嗽,打断儿子的话,跟在后面就想走进去。
可他刚到门口,却被中年将官给拦了下来:“站住!想见钦差大人,先在门口侯着,钦差大人愿意见你,方可入内!”
什么?
李如璋火气再也压不住了,上前一步,怒道:“这里是宁远伯府,老子回家也要听你指手画脚吗?”
把门的将官并没有被李如璋吓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家?以前是,现在却不是了!
被钦差征用,就是钦差行园,一切闲杂人等皆不可入内!
另外告诉你,不要在我面前自称老子,当心给你自己惹祸!”
“你……!”李如璋还要上前,却被李成梁拉住。
李成梁训斥道:“如璋不可放肆!这位兄弟说的不错,还不退下!”
说完又走到将官身前,递出个小皮口袋,说道:“几位兄弟辛苦了,一点心意,请几位兄弟喝茶!”
将官接过口袋掂了掂,听到里面悦耳的银币声音,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还是宁远伯大气!里面请吧!不过这佩刀……”
李成梁当即摘下腰间宝刀,扔给儿子道:“你带人回营等候,为父去见钦差大人!”
李如璋抓着手中的宝刀,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作为辽东的少将军,他何曾受到过这样的窝囊气。几十枚银币才能换到个笑脸,这样的钦差,他才不愿意见呢!
李成梁走进厅堂,立刻大礼参拜:“末将宁远伯李成梁,拜见二位钦差!”
“李成梁!你起来吧!你可知道我等的来意?”张元功并没有客套,直接询问道。
“……额!”李成梁略一犹豫,主位上的冯保脸就冷了下来。
“李成梁!杂家明跟你说吧!李凡妄想裂土封王,陛下非常不高兴!
好在皇天有眼,李凡这贼子遭了天谴,想必已经命丧黄泉。李凡虽死,奴儿干都司乃是我大明国土,必须要收回来!
杂家与英国公此行,就是为了奴儿干都司,为那些被李凡拐骗来的百姓。若有百姓从贼执迷不悟,就有你的用武之地了。
明白了吗?”
李成梁连忙躬身道:“末将明白!只是李凡若是没死……”
“没死?饮下鸩酒会……”冯保的声音戛然而止,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成梁,怒道:“李凡必遭天谴!你速速点齐兵马,三日后进军奴儿干都司!”
“末将遵命!”
……
“冯公公、英国公!过了前面那道山梁就进入奴儿干都司地界了,咱们要不要先派人去通报一下?”李成梁来到马车旁说道。
此次北上,李成梁特意带了五千辽东军,其中千人乃是他亲手打造的亲兵家丁。
“通报什么?我等乃是钦差,大明有何处不可去得?”马车内英国公张元功有些不悦的声音传来。
李成梁无奈只得让队伍继续前进,李如璋却凑上来说道:“爹!有些不对劲啊!前面实在太安静了,搞不好可能有事情发生啊!”
“小心行事!老夫的亲兵尽皆交给你统领,记住!万万不可与驿卒死战!”李成梁叮嘱道。
李如璋脸上露出笑容,说道:“知道了爹!孩儿知道怎么做!”
队伍小心向着横岗城进发,进入奴儿干都司不足半日,前方就遇到连绵不绝的帐篷,一眼看过去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