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起身坐到床边,拉过陈盛安的小手把脉。
千初立在一边安静地等着,整个大殿里只充斥着陈盛安一人的哭声。
一刻钟后,太医收回手,对着千初行礼:“娘娘,从大皇子的脉象看,探不出有什么问题。”
千初皱眉:“那他为何一直哭闹不止?”
太医捋了捋胡子:“会不会是饿了?”
千初将手上的乳(和)汁端上去:“这是刚刚大皇子的乳娘端上来的乳(和)汁,我喂他的时候,他根本不吃,你瞧瞧这里面可有什么问题?”
“好。”太医点点头,接过乳(和)汁,细细看了看,又闻了闻,最后伸出食指沾了一点放到口中。
试过之后,太医面色大惊:“娘娘,这里面有毒!”
“这里面怎么会有毒!”千初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难道是乳娘往里面下了毒?”
太医却摇摇头:“应该不是,这里面的毒性很弱,如果毒是直接下到这乳(和)汁里面,即便量再少也不会这么弱。”
“唯一一种办法就是下到乳娘的吃食里,乳娘中了毒之后,这乳(和)汁自然也会带上毒性。”
“这一次两次毒性或许很少,但是积累下来,可就完了!”
千初看着一直在哭的陈盛安:“这毒喝下之后有什么症状?”
太医也朝着陈盛安看过去:“中毒之后,浑身会开始疼痛,大皇子年纪幼小,身体娇弱,忍不了痛,可是他不会说话,所以才会一直哭。”
千初:“这毒可能解?”
太医没有直接将话说满:“老臣还需先看看大皇子的乳娘中毒深浅程度才能决断,大皇子毕竟只是一个幼儿,恐怕承受不住药力,倒是可以让那乳娘喝下解药,然后大皇子喝下乳娘的乳(和)汁,效果才会好些。”
千初点点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宫女,刚刚她将太医找来之后,便没有出去。
见她听了这样一桩算得上的是大事的事情,她的神色都没有多大变化,想必至少应该是个能管得住嘴的,便朝着她道:“你叫什么名字?之前在这椒房殿是做什么的?”
宫女俯身一礼:“回娘娘,奴婢名为糖喜,之前在先皇后身边侍候梳洗,如今在外殿扫洒。”
千初一锤定音:“那好,从今日起,你便重新回到这内殿侍候。”
糖喜神色中染上了点点喜色,连忙跪下:“多谢娘娘!”
千初摆摆手:“行了,你去将那乳娘唤过来,不过不要告诉她这中毒一事,只说我唤她便好。”
“是,娘娘。”糖喜也不问为什么,接了命令便转身出门。
千初对着太医也嘱咐道:“等下也要请太医先将这件事瞒下,待我先查清楚是谁在背后下毒手。”
太医也在宫中混迹了几十年,对于后宫的这些阴司诡计倒也明白一二,当下便连连应道:“是,娘娘放心,今日老臣是前来替娘娘诊平安脉,并没有再做其它事情。”
两人说话期间,陈盛安似乎是哭累了,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千初看他一眼,轻声道:“我们到外间说吧。”
“好。”
两人走到外间,糖喜也正好带了乳娘过来:“见过娘娘。”
“起来吧。”千初将两人唤起,然后视线落到乳娘身上,“大皇子一直不肯吃你的乳(和)汁,所以我现在要让太医替你诊治一下你是不是吃坏东西了,你肯是不肯?”
乳娘连忙跪下:“娘娘有命,奴婢怎敢不从?更何况,大皇子万金之躯,既是不肯喝奴婢的乳(和)汁,自然是错在奴婢,奴婢愿意接受诊治。”
千初点头:“太医,请吧。”
太医朝着千初一礼,转身来到乳娘面前,对着乳娘说:“请伸出右手。”
乳娘依言伸出右手。
太医细细听脉,才半刻钟的时间太医便收回手,然后开口询问:“姑娘这几日可有感觉身体隐隐作痛?”
听见太医的话,乳娘如实道来:“确实有,前天我在大皇子殿中摔了一跤,到今日身上都还是感觉有些痛。”
太医得到答案,没再继续问,而是说:“姑娘身体无碍,不过姑娘毕竟是大皇子的乳娘,身体还是不能出了差错,待老夫过后写一副方子,让人煎了药给姑娘喝,姑娘身上就不会疼了。”
乳娘喜道:“那便多谢御医大人了!”
太医摇头:“不必,你该谢的当是娘娘才是。”
“是。”乳娘连连点头,对着千初磕了三个头,“多谢娘娘。”
千初抬手:“不必了,你先回去吧,昨日夜里想必没休息好,今天本宫准你休息一日。”
乳娘并没有直接谢恩,而是问道:“那……大皇子怎么办?”
千初面色淡然:“我今日亲自照顾他。”
“是,多谢娘娘恩典,奴婢告退。”
乳娘走了之后,太医这才对着千初点点头:“娘娘,她的确是中了毒,不过中毒不深,稍后老臣开一副药方,娘娘让人前去取了药来煎水,给那乳娘喝下。”
“那乳娘喝了药之后,再给大皇子喂下她的乳(和)汁就好了。”
千初点头:“好,那你现在便写方子吧,糖喜,太医将方子写好之后你亲自去抓药,然后亲自煎药,后续那乳娘的一应吃食,都交由你亲自负责,如若出了什么差错,本宫便先拿你问罪。”
糖喜连忙应下:“是,娘娘,奴婢定然会认真办好此事!”
“行,你们去吧!”千初挥手让两人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