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先吃东西。”顾婆子也讲道。
三人立即进了灶房。
顾乔第一次吃到纯正的手工盘子粉,哪怕没有臊子,只有葱花和油盐,她却觉得非常的香,甚至更能尝出粉条原本的滋味。
“若是夏天,还可凉拌,这盘子粉口感细腻、米香浓郁,还略带弹性,冬天吃热腾腾,夏天吃忒舒爽,滋味太美了!”梅涣青一边吃一边赞叹。
顾乔忍不住笑他,“舅舅,您这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呢!”
“怎么和舅舅说话呢!”顾婆子立即斜了顾乔一眼。
顾乔吐了吐舌头,然后夹了一大筷子,滋溜将粉条吸了进去。
不一会儿,她一碗粉就进了肚里,连汤汁都喝得一干二净。
“舅舅夸得没错,这实在是太好吃了。”她耍宝似的朝梅涣青竖起了大拇指。
一家人哄笑。
等梅涣青走后,顾拓带着一家四口又来了。
他们一家昨日被菌子毒了,总算还记得顾婆子她们的救命之恩,遂也送来了柚子叶粑来,高氏再不复往日那般趾高气扬讨人嫌,两家和睦相处,也算是一件好事。
总之,顾乔在顾家村的第一个重阳节便在美食与欢笑中度过了。
第二日,梅涣青叫上罗庆拉了牛车,与顾婆子和顾乔在半道汇合,同行的还有顾乔的两位表哥。
经过共同关注七星鱼生死的那件事后,梅执勇总算不再和顾乔抬杠了,不但不与她作对,甚至还特别爱黏着她,问这问那的。
“二表哥,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顾乔觉得自己都口干舌燥了,偏偏梅执勇还问个不停。
“什么是十万个为什么?”梅执勇疑惑。
“就是你这样,总是什么、什么,你让我歇会儿行吗?”
牛车颠簸,她虽然不晕车,却也不想说话,就想闭目养神。
“行了执勇,你让她歇会儿吧。”体贴的大表哥梅执恕立即扯住了梅执勇的衣领。
顾婆子腿脚不好,也坐在牛车上,瞧见三兄妹这相亲相爱的样子,眼角都笑出了细纹。
而赶牛车和挑箩筐的梅涣青走在前头,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天。
“实话说,你买糠做什么?”罗庆在套梅涣青的话。
梅涣青是个生意人,罗庆和他相处后觉得这人极有主意、并不简单。
就拿梅涣青卖药材顺便当货郎的这件事来说,罗庆就觉得这人太有头脑了。
梅涣青也不藏着掖着,将自己和顾乔的打算给他说了。
“这都是巧儿提的?”罗庆更惊讶了。
梅涣青点头,看上去谦虚,眼里却有着嘚瑟,似乎在说:这是我外甥女?怎么样?
罗庆:“……”
就这样,一行人进了城。
到了城中,梅涣青和往常一样,第一件事就是去将收来的药材卖了。
这一次顾乔只分到七文钱,谁叫她这些日子都在忙着秋收呢,根本没时间采药。
沈昭的那些药倒是卖了十六文,顾乔把钱都收好了,心里盘算着,等下次沈昭来找她的时候,便把这段时日积攒的钱全部给他。
卖了药后,梅涣青又目的明确地去粮铺店,与老板谈了买糠的价格。
卖谷的时候三文一斤,如今买糠,三文十五斤,梅涣青压价,最后讲到了三文二十斤,顾婆子和梅涣青一口气买了五百斤,把粮店的糠都买完了。
罗庆今儿只拉了一架牛车来,店家的糠也卖完了,他干脆交了定金,也预定了五百斤糠。
“庆兄弟,你就不怕亏了?”梅涣青笑着问。
“跟着你干,不能亏。”罗庆倒是一脸笃定。
梅涣青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随后几人分开,各自逛集市去了。
顾乔和顾婆子先去摆摊卖鸭蛋,她们的竹筐里一共有一百个鸭蛋,顾婆子也不知道市场价是多少,便按照鸡蛋的价,三文钱一个这样喊。
鸡、鸭可比米贵多了,鸡蛋、鸭蛋自然也贵。
顾乔和顾婆子守着竹篮,半天无人问津。
终于,来了一个妇人,问了半天,最后也只买了十个鸭蛋,还砍了价,就只付了二十五文钱。
即便是这样,顾乔也觉得,她这鸭蛋比辛辛苦苦种粮挣钱更快。
“奶奶,要是这里的鸭蛋我们都卖了,那岂不是能挣两百多文?”
要知道,她当初买油布就花了两百多文钱,要鸭蛋全卖出去了,她岂不是就能还清欠顾婆子的债了?
“那也得先卖出去。”顾婆子叹了口气。
“一定能的!奶奶,要不您先去附近逛逛,把该买的东西买了,我在这里守着。”顾乔一心想着卖鸭蛋。
“行,不然两个人都蹲在这里也耽搁时间。”
顾婆子就在这附近购置东西,倒也不担心顾乔会出什么事。
半个时辰后,顾婆子买了东西回来。
“怎么样?”见顾乔篮子里还装着许多鸭蛋,她立即问道。
“您走后,我一个都没卖掉。”顾乔扁嘴,有些丧气。
“我们和你罗叔约了时辰,再等一炷香,若还没卖出去,咱们就提回去吧。大不了做成盐蛋,再拿来卖。”
“盐蛋?对啊,这样就不怕鸭蛋坏掉了。”顾乔感觉思路一下子被顾婆子打开了。
——生鸭蛋卖不掉,还可以加工做成盐蛋啊!
祖孙俩正说得激动,突然有个妇人走上前来,指着顾乔的鸭蛋问道:“这鸭蛋怎么卖?”
顾乔这才注意到有人询价,立即答道:“这是自家散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