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实话吧,我常与那店家打交道,他可以给我八文一只,但那是我自己要,你若去了,也是十文。而且我帮你代买,必然保证你从我这儿拿到的坛子是完整的,你不用担心碎裂的问题,也不用操心从汝陵城到随州雇车的问题,实则划算很多。”卢氏笑道。
“成,那就请老板娘帮我买个十只,我把银钱先给你。”
“十只?”卢氏有些惊到了,“我还以为你最多要个三、五只,你买这么多坛子,可是有什么妙用?”
“只不过村里日子艰难,过冬不易,以前买的坛子都裂了碎了,这才一口气添置这么多而已。”顾婆子留了个心眼,并没有实话实说。
“成,那我算算,这样吧,您二月底过来取,可以吗?”卢氏问道。
“没问题,那就麻烦老板娘了。”顾婆子说着,将钱给了卢氏。
“你就不怕我把钱给昧了?”卢氏看向顾婆子。
顾婆子爽朗笑了,“这十个坛子,对老板娘您来说不过是几十个鸭蛋的钱,根本不值一提。您做着这么大的生意,又怎么会把这点儿钱看在眼里?”
“不,我还是很喜欢钱的。”卢氏笑着将钱收了,揣进自己怀里,说道,“不过我这人言出必行,所以婶婶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这买坛子的事情便算是敲定下来了。
等出了五味楼,顾乔立即竖起大拇指称赞:“奶奶,您真是想得太周到了!”
她和顾婆子种在地里的芥菜以及她们即将要做的盐菜,可都需要坛子来装,家里只有前些年的那几口坛子,装了酸西红柿、甜酒和盐菜后就没剩两口了,所以必须添置。
她都差点儿忘了这茬了,还好顾婆子记着。
“对了,奶奶,咱们恐怕还要多买几口坛子,等到了夏秋之时,还得装酸西红柿呢!”顾乔连忙讲道。
“暂时先不买,这十文一口的坛子,还是有些贵了。而且等到秋天的时候,咱们做的盐菜那些没准已经卖了出去,能把坛子给腾出来。”
“对哦,我怎么忘了!”顾乔拍了拍自己的头,说着又钦佩地看向顾婆子,“奶奶,您真聪明,不是先让那老板娘直接试吃、问她要不要买盐菜,而是先送一小袋给她。”
“这东西好不好吃,得吃了才知道,而且还得有对比,咱们得把时间留给她和别的人家的货对比了对不对?走吧,你舅舅他们估计等着急了。”
祖孙俩这才抓紧往城门口赶去。
回到家后,没想到刚晴起来的天又阴沉了下去,一波倒春寒来袭。
天气冷到人不想出门。
顾乔虽然没有买到鱼苗,却一心惦记着自己的鱼田。
“哎呀,前几日沈昭他们都在,我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她顿时懊恼不已,然后去找顾婆子,请她帮忙去后山砍竹子。
原来她是要给门口这块鱼田树篱笆。
家里又多了三十只小黄鸭,之前田里用了倒伏的竹子用作鱼苗的庇护所,挡住了大鸭子去啄鱼,可这竹枝对身形本就小的小黄鸭却不顶用,顾乔这才想起树篱笆的事情来。
“早知道就该在正月里让沈昭、小西他们一起帮忙了,我竟然浪费那么好的机会,还跳房子,我现在想跳楼,呜呜呜……”
顾乔一边削竹篾,一边忍不住吐槽。
但是吐槽也没有用,唯一的办法就是埋头苦干。
顾婆子心疼她,趁着天气冷,与梅氏一起帮忙。
闲暇的日子一去不复返,顾乔早上起来要喂鸡赶鸭子,傍晚又要提前出门去将鸭子赶回来,剩下的时间就是削竹篾,以至于她后来看到竹竿和柴刀就忍不住哆嗦,感到手疼。
好在这样紧锣密鼓地削了三天竹篾后,她终于削够了树篱笆的量,然后又花了一天的功夫与顾婆子一起将门口的田给圈了起来。
小团子一直跟在她身后。
她削竹篾,它就趴在地上打滚咬毛边的竹丝;她去赶鸭子,它就在田埂路上捣蛋,把刚上岸的鸭子追得嘎嘎嘎地又下了田;她去喂鸡,它就将鼻子凑到栏杆缝隙中嗅来嗅去,把小鸡仔和大锦鸡都吓得往角落里缩去……
终于,这天顾乔树篱笆的时候,小家伙太调皮了,非要去扑田野间白色的蛾子,结果一不留神,“扑通”一声扑进了田里。
“嗷呜!”小家伙发出了求救的哀鸣,两只爪子飞快地刨着。
顾乔见它挣扎,吓了一跳,正要伸手将它拎起来,结果小家伙竟然在田里站稳了。
这一看,水才刚到了它肚子上面一点点。
然后它立即飞快地甩动身子。
“啊!”顾乔连忙伸手挡脸,但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几息之间,她的脸上、身上就全溅了泥水。
“小团子!”顾乔发出了河东狮吼。
“呜呜!”小团子从主人的声音里听出了危险之意,立即扑腾着上了岸,然后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回了院子里。
等顾乔气冲冲追上去的时候,小家伙已经躲进了鸭圈里,死活不肯出来了。
“你给我出来!”顾乔大声喊道。
小家伙趴在稻草上,头低埋着,只露出两只亮晶晶的眼睛,委屈巴巴的瞧着蹲在圈门口探着个脑袋过来的顾乔。
“呜呜。”它轻声哼唧。
“你还哼,你看你弄我这一身,赶紧给我出来,不然今晚没饭吃。”顾乔试图威胁它。
但她咬牙切齿的语气更加令人害怕,小团子忙用爪子扒住自己耳朵,彻底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