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人家,要是你受了冤枉你脾气能好不?还嚷着要她们家赔鸡,我这老脸哟,都被你丢尽了!”柳氏忍不住指责。
高氏顿时委屈不已,“娘您怎么全推到我头上?再说了,赔鸡不也是您出的主意吗?”
“那还不是因为你信誓旦旦的说是她家狗咬了咱家的鸡!不然我能这么说吗?”
“我……哎哟,我肚子疼,呃,好疼!”高氏只得拿肚子里的孩子来说事。
柳氏顿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眼不见为尽,将手上的那撮毛扔掉,转身就进了屋子里。
高氏瞅着她的背影,嗷得更厉害了一些。
“哎哟,好疼!”
隔壁的动静自然传到了顾婆子家,顾婆子不禁皱眉,“这高氏,还真是成天不安分。”
梅氏也不好说什么,两人一道进了灶房,然后就瞧见顾乔蹲在小团子的窝前,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它。
小团子还小,又因为冬日冷,所以顾乔就给它简单地编了个浅浅的箩筐,里面再垫上稻草,然后放到了灶门口堆柴的角落里。
顾婆子瞧见她背对着她们,不禁出声询问:“生气了?今天是奶奶不对,冤枉了你的小团子,奶奶给你道歉。”
“娘。”梅氏皱眉,拉了拉顾婆子。
哪有长辈给小辈道歉的道理?
顾乔这才回转身站了起来,语气有些低沉,“我没有生奶奶和娘的气。我只是……”
她偏头看了一眼小团子,又继续讲道:“我只是不想把小团子送走。”
“你这孩子,可小团子早晚要走的啊。”
“奶奶,那就晚一些好不好?它现在什么都不懂呢?而且要是黄皮子来了,咱们家还要靠小团子把黄皮子赶走呢!”
“它?”
“对啊!”顾乔立即走上前去,对顾婆子和梅氏说道,“奶奶,咱们和叔祖家隔得那么近,为什么黄皮子就只光顾叔祖家?我们家看着高墙大院,但实则后山这里没有任何遮拦,比起叔祖家其实还要更容易进出一些,但是那黄皮子偏偏去了叔祖家,我怎么觉得就是小团子的功劳呢?”
“这倒挺有道理。”梅氏点头。
“所以啊,咱们再多养小团子一段时日吧,奶奶。”顾乔连忙伸手去捉顾婆子的衣袖。
顾婆子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躲过了她的手,然后对她说道:“去洗手。”
“哦!”顾乔连忙将手抬起来,然后乖乖地去洗了手。
不过洗完手后她可没忘了刚才的话题,又提了起来。
顾婆子一脸正色地看着她,“再养一段时间倒是可以,不过我要问清楚,一拖再拖,你以后打算一直养着它吗?”
“这……”顾乔竟被问得哑口无声。
“它可是一匹狼!”顾婆子郑重提醒。
顾乔垂眸,神色黯然。
“你不会真的打算一直养着吧?”梅氏也分外着急,“要知道这越养就越有感情,以后你可怎么舍得?”
“我现在已经舍不得了……”顾乔低声回道。
“你说什么?”梅氏连忙问她。
顾乔这才抬起头来,“娘、奶奶,说实话,我的确想一直养着小团子,可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它是狼,日后就算我不主动放它回去,恐怕它也会自行离开我们。但是奶奶,我真的舍不得小团子,能不能在它没有主动离开之前,我先养着它?”
“若是它日后大了咬伤了人怎么办?”顾婆子问。
顾乔再次无言以对。
野兽之所以称之为野兽,就是因为野性难驯。
顾乔如今能拍着胸脯保证小团子不会咬鸡,那是因为它还没长开。
而且因为只是一只鸡,所以大家还能容许她辩白一两句。
但若是以后伤了人呢?或者疑似伤人呢?
恐怕到时候她连张嘴的机会都没有。
“我……”
“这样吧,等它再大一些,快成年了就送走。”顾婆子一锤定音。
成年了它就具有捕食的能力,也给村民带来了威胁,顾乔再没有挽留的理由。
“好。”顾乔只得点头应了,然后剁猪菜去了。
等到梅氏这边把晚饭准备好,将最后一个清炒菜薹端上了桌,顾婆子立即将顾乔剁好的猪菜倒入锅中,加水一起煮。
等到一家人吃完饭后,猪食也煮开了,便可加上糠,然后熬熟起锅,准备喂猪。
到了晚上,一家人睡得正熟,就听到隔壁一阵吵闹,还伴随着高氏的尖叫。
顾婆子和梅氏顿时被惊醒过来。
隔壁的吵闹声更大了一些,这时候还多了铜锣的声响。
“当当当当!”
铜锣声又急又响,催命似的。
这动静未免太大了一些。
顾婆子觉得不对劲,立即披上衣服,将油灯点燃,对梅氏说道:“我去看看。”
“怎么了?”顾乔也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半夜被吵醒,她只觉得脑袋像是被谁敲了一棒槌似的,又晕又沉,眼皮更是像沾了强力胶,怎么也睁不开。
“没事,睡你的。”梅氏轻声应道。
顾乔却用力睁开了眼睛,竖起了耳朵,随后讲道:“不对,我好像听到了小团子的叫声。
“小团子?”梅氏连忙竖起耳朵,静静听了一会儿,“欸,好像真是小团子的叫声。”
母女俩立即起身,连忙穿了衣服走出去。
等母女俩来到隔壁院子中的时候,便瞧见柳氏和高氏抱在一起,顾拓正敲着铜锣,顾康则左手一只扫帚、右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