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只是担心,不过光天化日之下,想必不会。我是这样打算的,我和沈昭先用背篓里的人形何首乌去试试这医馆的反应。若是无事,我们明日一早再将灵芝卖了,然后迅速出城。若是对方起疑,我们便不卖灵芝,以免生出祸端。”
他顿了顿,又道:“另外,我和沈昭若是平安出来后,你们走在我们后面,离远一些,仔细瞧一瞧有没有人跟踪我们,其他的,我们回到客栈后再商量。”
顾婆子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
顾乔也抿了抿唇,看来她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这随州城里有权有势的人太多了,万一到时候卖药不成,反而被别人觊觎或者直接强抢,那都是有可能的。
还好有她舅舅这个老江湖,思虑周全、小心谨慎。
*
到了下午,五人按计划行事。
沈昭跟着梅涣青去了医馆,顾乔他们在医馆附近的市集上徘徊。
“表妹,你说我爹他们……不会有事吧?”梅执恕忧心忡忡,根本没法静下心来逛街。
“不会的,你要相信舅舅。”顾乔安慰他道。
为了扯开话题,她连忙指着远处,“你看,那儿有糖人呢!”
而另一边,梅涣青和沈昭来到医馆。
两人刚到医馆门口,就被药童给拦下了,“看病前面排队。”
“我们不是来看病的,我们是来卖药材的。”梅涣青连忙说道,然后将背篓放到身前,轻轻掀了一角。
不愧是大医馆的药童,瞅见梅涣青露出的那一支人形何首乌,他登时神色一凛,连忙说道:“请稍等。”
不一会儿,他就转身将店内的老师傅给叫了过来。
那老师傅也没让梅涣青将东西拿出来,而是就着他的背篓做遮挡,瞧了两眼,便将人请了进去。
梅涣青和沈昭一直跟着那老师傅穿过医馆大堂,然后去到了医馆后院,穿过四方天井来到了一间会客室内。
“请坐。”老师傅将梅涣青他们引到座位上,又有药童上了热茶。
“老朽是这济世医馆的药师,姓吴,请问这位壮士如何称呼?”
“吴老您好,您叫我小梅便可。”
老师傅点了点头,直奔主题,“这药材,可否容我细看。”
梅涣青这才将那人形何首乌拿了出来。
老师傅拎着何首乌,翻来覆去地查看,随后止不住赞叹:“这么像人的何首乌,我当真是第一次见,简直是栩栩如生啊!”
说着他又望向梅涣青,问道:“敢问这何首乌,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
梅涣青不卑不亢地答道:“我是药材行商,经常去村里收药,这何首乌便是我收来的。”
这话,看似回答了,却连地名都没提。
老者闻言,挑了下眉,随后点了点头,又问:“你既然找上我们济世医馆,心中恐怕早对这何首乌估了价,不妨把你的价格说来听听?”
梅涣青虽是药材行商,可平日里打交道的不过是些普通药材,何时经手过何首乌和灵芝这样的。
对方这样问,不过是在探他的底,他自然不能掉入圈套,便又将问题抛了回去。
“实不相瞒,我手上除了何首乌外,还有别的珍稀药材。这些名贵药材,璞玉蒙尘,也只有放到大医馆、大药堂里才能发挥它原本的功效和作用,自然需要您这样的人物慧眼识珠。我相信您见多识广,肯定也知道这样的人形何首乌何等难寻,所以这价格嘛,还得看您。”
老师傅的眸光瞬间变得幽邃,随即他捋着胡子呵呵地笑了起来。
眼前这青年看着粗布衣裳、穿着简陋,却不想说起话来很是精明,当下不敢小觑。
“这样的人形何首乌,只是形状难得,药性却与普通何首乌差不多,若只入药,价钱不高。”老师傅将何首乌放到了桌子上,似兴趣缺缺的样子,讲道,“这种药材,拿去给达官贵人送礼还差不多,在我们医馆里,却也不过只是一味药而已。”
这便是在提前压价了。
梅涣青也不恼,笑着答道:“这株何首乌能够修成人形,少说也经过了上百年,年份越长,这药性便越好。便是只作为药材,那也是稀罕物,请问吴老您看能开多少价呢?”
老者捋着胡须的手一顿,目光在梅涣青的脸上停留了一瞬,接着垂下眸光看向桌上的何首乌,讲道:“二十两银子,如何?”
“二十两?未免太低了。”梅涣青摇了摇头。
“那你觉得多少?”老者问。
既然已经谈到了价格,梅涣青便不能再回避这个问题。
略微沉吟片刻,他讲道:“五十两。”
“五十两!”老者震惊,当即站起身来,怒道,“你这是何首乌,可不是人参!”
“可这是上百年的何首乌。”梅涣青依旧不卑不亢。
沈昭坐在一旁,尚且有些坐立不安。
但他向来稳得住,便继续当个透明人,看梅涣青和老者斗智斗勇。
“三十两,不能再多了。”老者道。
梅涣青没出声。
老者见状,略微沉吟片刻,便道:“我听你说你还有其他珍品,四十两如何?便当是我的诚意,以后你有好的东西,也可以一并拿过来。”
“成。”梅涣青这才应了。
两方随后交钱交货。
等拿到这四十两银子后,梅涣青却没急着走,而是又拿出了背篓里其他的药材。
他将灵芝以外的药材全部拿了出来。
老者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