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不会有事的,就是您眼睛太累了,所以抽抽,回头就好了。”顾乔劝道,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到了顾婆子放到桌上的令牌上,然后拿了过来细细端详。
只见那木牌上刻了一个“威”字,只是寥寥几笔,却笔走龙蛇,十分威武,浓烈的肃杀之气从那棕色的木牌上扑面而来。
“你说这孔伯伯,不,孔大将军,为什么在顾家村的时候不肯给咱们令牌,这时候却记起咱们的救命之恩了呢?”顾乔忍不住吐槽。
顾婆子想了想,回道:“兴许在顾家村之时,咱们尚不知道他的身份,再加上咱们家只是将他从土里扒拉出来,他疗伤这些却是在族老家,所以他并不打算与咱们家有所牵扯。如今到了随州城,恰巧撞上了,也算有缘,于是便顺手给个令牌?”
顾乔点了点头,“像他这样的大人物,咱们高攀不起,如今这令牌便代表着一个承诺,能得他一个承诺已是十分难得。”
“可不是。”顾婆子笑了笑,“他这样,又何尝不是与咱们划清界限,一个承诺换恩情了结。”
“那奶奶你可得收好了,没准哪天真的用上了呢。”顾乔连忙将令牌递给顾婆子。
顾婆子叹了口气,“我倒希望永远用不上。能找他这样的大人物帮忙,那咱们家得是遇到了多大的难事?还是像现在这样,一家人平平顺顺的就好。”
“也是。”顾乔点头,颇为赞同。
*
此时此刻,顾乔她们口中的主人公——孔威将军正在济世医馆的厢房里。
和顾乔他们一样,紫衣少年陆少祈对孔威的身份也颇为震惊。
“草民拜见上将军!”陆少祈恭敬地执手行礼,脸上带着些许恰到好处的惶恐。
孔威指着下首的椅子讲道:“坐。”
只一个字,却充满了威严。
陆少祈连忙答道:“草民惶恐。草民身份低微,站着聆听上将军指教便是。”
“你怎知道我是指教你?不是有事请教于你。行了,我是行伍之人,不是那等酸腐的读书人,不用拘礼,你且坐下,我有话问你。”
孔威有些不耐他这诸多礼节,又指了一下下首的椅子。
陆少祈是商人,最擅长察言观色,立即欠身走到了椅子前,这才坐了下去,只是屁股却没全部挨着椅子,只坐了一小半。
“陆少祈,你可知道,我今日为何事而来?”孔威故意试探。
陆少祈摇了摇头,回道:“草民愚钝,请将军明示。”
“你愚钝?”孔威挑了下眉,随即点了点头,笑道,“你是挺愚钝的,首富陆家的大少爷,如今却被逐出陆府,若不是我,今日你连这济世医馆都进不来。”
陆少祈被戳中痛处,脸上的神色顿时一僵。
孔威抬眸冷冷地望着他,问:“我知道这济世医馆是你娘的陪嫁,不过你娘去世多年,也不知道你是否还惦记着她,还想不想将这医馆从你那二弟手中夺回来。”
听到这话,陆少祈顿时抬起头来,对上了孔威的目光。
几乎瞬息之间,他就跪了下去,然后看着孔威讲道:“陆少祈愿为将军驱使,定当鞍前马后、鞠躬尽瘁,还请将军助少祁夺回医馆,夺回属于少祁的一切。”
孔威见他如此识相,心中十分满意,然后让身旁的侍卫将他扶了起来。
待他坐下后,孔威又给身边人使了一个眼色,立即有人捧了锦盒过去,然后将盒子打开,放到了陆少祈身旁的小几上。
木制的锦盒里垫着一方白色的丝帕,上面卧着一朵色泽明亮、红得放光的灵芝。
“这东西你可认识?”孔威问他。
看见这朵灵芝,陆少祈的确有些愕然,他细细端详了片刻,然后又抬起了灵芝打量它的伞部和柄部。
瞧见柄部那个小白点,他立即确定这朵灵芝就是前年吴管事收到的那一朵。
孔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想你大概是识得的。当初莫廪仓被查处,你们陆家因为行贿也受了牵连。这朵灵芝原是你二弟和父亲送去贿赂顾大人的,顾大人拒收后,你二弟他们又找了不少门路,辗转送到京城。京城那些老大人们相互送礼,最后竟然呈到了圣上面前,圣上便赐给了我。”
孔威说着笑了笑,又道:“这种珍稀药材,落到其他人手中,不过就是个礼物,可到了我这等出生入死的将士身上,那可就是保命、续命的良药。所以我借着这次招兵顺道过来瞧瞧,这济世医馆是不是还藏了许多这药材,或者这随州城是不是还有许多这种灵芝,总之有多少我要多少,你可能为我找到?”
陆少祈一听,便明白了孔威今日之行的目的。
他立即回道:“不瞒将军,这株灵芝是前年一个外地的药材行商拿来的。因为这灵芝品相好,吴管事还特意询问了灵芝出处。可那行商防备心颇重,不但没说,还特意掩去了行踪,后来也再没有来过医馆。医馆也就收到了这一朵灵芝,若要去寻,恐怕要费上好一番功夫。”
费功夫?
那便还是能够找到的。
孔威闻言,不免认真打量了这陆少祈两眼,这才讲道:“费功夫不怕,只要你能找到就行。”
陆少祈立即露出为难的神色,讲道:“只是如今我早已被驱逐出了陆家,手头无人可用、无钱可使,只怕困难。”
话音刚落,孔威就打了个响指,旁边的侍从又端了一个锦盒过来,放到了陆少祈身旁便退了下去。
“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