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老立即冲沈氏讲道:“听到没有,顾家不要你们还钱了,从今往后,你们两家再无干系,你们亦不可打扰沈昭兄妹的生活,听懂了吗?”
“懂!我懂!”沈氏连忙对着顾婆子磕头,“谢谢顾婶婶,谢谢您大人大量,对不起!对不起……”
顾婆子撇开脸,不想看到这家人丑恶的嘴脸。
顾乔则拉了拉顾婆子的手,示意她弯下腰来,然后轻声讲道:“奶奶,外面围着的村民……”
她嘀咕了半天,顾婆子直起腰来后,不禁眉头紧拧。
她的目光在沈晚和沈昭身上徘徊良久,最后才似下定决定,然后朝族老走去,讲道:“族老,我瞧着这院外村民甚多,想必是方才知县大人来时动静太大,大家闻声赶到。可他们终究在门外,不知道具体听到了什么。既如此,我想恳请族老将真相告知他们,也省得大家胡乱猜测,拼凑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来,您看如何?”
“那小晚……”族老的目光落在沈晚身上。
“罗彪的伤在身上,断绝关系也因此而起,这件事情瞒不住的。与其让村民们瞎编,还不如将真相说出。就连知县大人都没说什么,我不信村里人还敢乱嚼舌根。另外,罗彪的伤,我们家也愿意花钱救治。”
“哎,你说的对。”族老叹了口气,这才走到了院门口,干脆让村民敲响铜锣,将全村的人都给召集了过来。
接下来,他便将今日发生之事悉数给村民们讲述了。
这一下,沈昭与罗洪一家脱离关系的事情便叫全村人都知晓了。
村民们对罗洪一家所作所为均是十分不齿,对顾婆子一家不要罗洪他们还钱并且还承诺医治罗彪的事情也纷纷夸赞,对于沈昭考取秀才更是一通恭贺。
但当大家的目光落到沈晚身上的时候,难免复杂。
大家心中虽然同情沈晚的遭遇,却也难免犯怵:这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性子竟然这般刚烈,还敢拿剪刀捅人。
这样的女子,谁家敢娶啊!万一气不顺了,拿着剪刀就把夫君捅了可怎么办?
梅氏下意识地将沈晚护在了怀里,沈晚却拉着她的袖子,轻轻地摇了摇头,讲道:“干娘,我不怕。”
现如今已与罗洪一家断绝关系,他们兄妹已是苦尽甘来,她哥哥定会拥有最光明的前程,至于她自己,只要哥哥过得好,她就很知足了。
梅氏见她如此,更是心疼不已。
*
等这罗家村事一了后,她们一家立即带着沈晚、沈昭回了村。
这一番耽搁,待来到村口,天色已经擦黑。
“嗷呜!”
“嗷呜!”
刚进村,顾乔一家就听到了狼叫声,而且还不止一道。
顾乔扭头看向顾婆子,两人均是眉眼严肃,沈昭也惊疑不定。
几人心下不安,立即加快了步伐朝村里走去。
等来到村中,就瞧见村民们一个个拿着火把和铁锹、锄头等工具,集聚在一起,正站在田埂上警戒着。
“怎么回事?”顾婆子连忙问道。
其中一个村民转身看到顾婆子,立即激动地喊道:“大伯母,你们一家可算是回来了!”
“怎么了这是?”
“狼来了!你瞧!”村民指向不远处,语速飞快地讲道,“你们家和拓叔家被狼围了,拓叔家人都打谷去了,就高氏和小念恩在家。哪知道高氏也下地里摘瓜豆去了,就留了小念恩一个人。现如今你们家买豆腐那两个大男人救了小念恩,正在与狼缠斗呢!”
此时天色刚黑,顾婆子闻言扭头看去,就能瞧见她家那方向,孔威和孔戟两人站在顾拓家的屋顶上。
天色渐暗,若非月亮倾泻银光,且孔威他们手里持着火把,顾婆子怕是也无法看到他们。
远远的,也分不清楚他们两人谁是谁。
只能瞧见其中一人一手持着火把、一手似乎拿着武器,另一人则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好像也提着武器。
那东西在月光和火光之下泛着银光,许是孔戟他们随身佩戴的长剑。
四周暗处影影绰绰的,似乎全是狼影。
空中偶尔传来破空之声,然后就能瞧见田野和院外的狼飞奔的身影。
“是箭!”沈昭立即偏头讲道。
他也会用箭,只是他的是木箭,在军中精铁铸造的弓箭面前不值一提。
“定是狼寻仇报复来了。”顾乔也立即讲道,心中一凛,担心无比。
而远处,她家与顾拓家圈里的猪也叫得撕心裂肺,还伴随着鸡鸭混乱的叫声,另外还有顾念恩害怕的哭声。
这声声入耳,揪心不已。
“大伯母,祖父请您过去!”顾斺挤开人群来到了顾婆子跟前,对她讲道。
顾婆子立即抬步朝族老走去,顾乔他们也赶紧跟上。
族老见他们过来了,立即来到了院墙根下人少之处,压低了声音讲道:“情况危急,我也不与你绕弯子了。我知道你家小团子是狼,现在孔将军不让我们过去,怕伤了村民。虽然我见他们好像放了什么响箭,但我瞧这狼实在是太多了,孔将军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到。眼下孔将军他们怕是独木难支,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狼群后退?”
“这……”顾婆子能管得住小团子,可面对狼群,她也无辙啊。
“你好生想一下,不然孔将军若是折在了我们顾家村,呸呸呸!我是说受伤!万一他要是伤到哪里,恐怕我们阖族上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