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左右,十里庄迎来了今日开园的第一批贵客。
近日花期,前来赏花的人不少,今日却格外冷清,只有同知家的齐小姐和典吏家的薛小姐带着嬷嬷和仆从前来。
顾乔寻思着,许是新知府即将到来的原因,那些个官员都将自家女眷拘着了。
不过这样的情况下,这齐小姐还能带着闺蜜来赏花,倒是有些稀奇。
顾乔对这个在元宵灯会上对夏掌珠和荀香如咄咄逼人的齐胜芳小姐可没有半分好感。
正好今日她早晨先来田间看了辣椒幼苗那些,还没来得及去巡山,于是转身就去了山上。
未曾想半个时辰后,竟然在山上遇到了这齐小姐。
也是,这些娇客此番来到十里庄便是为了赏花的,撞见也不稀奇。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从两人口中听到了关于陆少祈和夏掌珠的事情。
此时果树已经长得颇好,再加上有防风林的遮挡,顾乔的这个位置恰好是齐胜芳她们瞧不见的。
“那夏掌珠也太不要脸了,陆少去船上查看渔业,她竟然也跟着去了,还在陆少落水后故意跳下去。众目睽睽之下,两人贴在一起,浑身湿淋淋的,那不是逼着陆少娶她吗?太无耻了!”齐胜芳气愤,一脚踢开了脚下的泥块。
“就是,关键是陆少竟然愿意娶她,还让媒人去下聘,而这夏掌珠不识好歹,醒来后竟说要退亲!”旁边的薛小姐也义愤填膺。
“简直气死我了!竟然敢如此将陆少的脸面往地里踩!”齐胜芳气怒。
“可不是。不过这夏掌珠就是个没脑子的武人,看她那样应该是想玩欲擒故纵,却不想陆少的脸面被踩到地里去了,还可能理会她吗?”
“这种贱人,竟然也敢踩陆少的脸,简直太过分了!”齐胜芳气愤不已,伸手就折了桃花花枝。
顾乔脸色一变,本想出去训斥,但想到自己偷听到了谈话,现在出去恐怕会说不清楚,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那头的谈话却仍在继续。
薛小姐又继续讲道:“芳芳,这随州一众千金小姐中就属你身份最为高贵,那陆少虽然俊美无比,又颇有才干,但终究配不上你的身份,若是你愿意下嫁,那陆少定然欢天喜地的迎亲。”
“说什么呢。”齐胜芳突然间娇羞了。
顾乔瞧见她那小女儿情态,顿时反应过来。
怪不得这两人在这里说别人坏话呢,原来自己心中有“鬼”。
没想到陆少祈竟然还招惹了这样一枝烂桃花。
正想着,女子的尖叫声就响了起来。
顾乔抬头一看,立即暗叫不好。
“呜呜呜!”
只见覃同钧拿着一把大剪刀,正怒气汹汹、脸色涨红地对着齐胜芳两人。
“啊!你是谁!”
“你别过来!”
两个女孩儿显然吓坏了,齐胜芳更是因为脚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泥地上。
顾乔连忙从防风林后绕了过去,喊道:“住手!”
覃同钧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拿着剪刀指着两人,似乎在控诉她们乱折花枝,那锋利的剪刀眼瞅着就要划到齐胜芳的脸。
他是养花育苗之人,虽然人痴傻了,却对植物颇为爱护,眼下瞧见这种情形,自然愤懑不已。
顾乔连忙将他拽开。
覃老听到动静也急忙赶来,面色苍白地拉着自己儿子,心中不安极了。
这可是惹了大祸了!
“覃老,带他下去!”顾乔连忙喊道,面色冷冽。
“哦,好的。”覃老立即拽着覃同钧退下。
“站住!”齐胜芳连忙喊道,神色凶狠,“以为伤了我就可以走吗?”
说着她试图撑起身体站起来,只是刚起身,脚似乎扭了,整个人又跌坐下去,连带着将扶她起来的薛小姐也拽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顾乔见状,连忙给覃老使眼色,然后亲自伸手去扶齐胜芳。
“站住!”齐胜芳却是个睚眦必报的,一直盯着覃同钧。
随后她抬头看向顾乔,“你们这十里庄到底怎么回事,伙计打了人就想这样轻描淡写的处理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顾乔连忙赔笑回道:“齐小姐是随州城身份最为贵重,样貌顶顶好看的千金小姐,我怎会不知道呢?”
齐胜芳听她夸赞,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但看到顾乔伸过来的手,立即嫌弃地打开了。
“你这个小农女,不要以为花言巧语就能把这件事揭过去,我倒要看看你们十里庄冲撞了贵人如何处事?”
顾乔扫了眼自己被打开的手,暗暗吸了一口气,然后笑着回道:“齐小姐放心,我自然会责罚他的。我见小姐的脚伤比较严重,小姐身娇体贵,我还是先叫滑梯过来,将您抬下山去,让大夫给您看看脚伤,好吗?”
齐胜芳也觉得自己坐在地上很丢人,这才借着薛小姐的肩膀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然后怒道:“我等着你给我说法。”
顾乔心中恼怒,却只能不动声色,立即让赶来的护卫队抬了滑梯过来,然后亲自将地上被折断蹂躏的花枝捡了起来,又悄声朝其中一个护卫吩咐了几句,随后才跟在齐胜芳身后走去。
齐胜芳的脚受了伤,顾乔便命人先将她抬往客居休息的院子。
还未曾进院,就瞧见白管事匆匆行来。
顾乔立即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陆少来了,发了一通大火。”白管事立即讲道。
听到“陆少”两个字,齐胜芳立即喊滑梯停下,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