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祈将顾乔送回十里庄后就赶回了随州城。
苍老也从驿站赶回来了,陆少祈立即吩咐他下去查询顾睿的事情。
“等等。”就在苍老出门的时候他又喊住了他。
“东家还有什么吩咐?”
陆少祈抿了抿唇,还是讲道:“另外,派人去查一下夏小姐去了哪里。”
苍老有些愕然。
陆少祈立即补充道:“退婚这事对她一个姑娘家的影响毕竟很大,我是怕闹出什么事来。行了,下去吧。”
苍老这才退了下去,心里却有些震惊。
自家东家做事,何尝会特意向他们解释?
今日这番解释反而像是……欲盖弥彰?
想到这里,他脸上不禁露出了两分笑容。
自家东家也算是情路坎坷,如今总算有人能让他放在心上了。
但紧接着他又开始担心起来,如今自家东家已经与那夏家小姐退了亲,这……这怎么挽救啊。
想到这里,苍老简直是操碎了心。
*
几日后,随州城的百姓都知道换了知府,还有不少百姓撞见过这位新任知府的马车,更瞧见了顾睿本人。
听说顾睿先前是翰林学士,众人再看他气质儒雅,只觉得他就像那品行高洁、纵情山水的名流隐士,有种超然物外的气质。
不单如此,这位知府私底下穿着极为朴素,还在随州城各商铺走访,说话令人如沐春风,毫无一点儿架子,十分平易近人。
听闻知府大人本就是寒门出生,又想到当初就是这位新知府拔除了莫廪仓那颗毒瘤,百姓对他更是倍感亲近,只觉得顾睿大人来了,他们的日子定会更有盼头。
才十日不到,这位顾大人分明没做什么,却已经有了声威。
而这时候,陆少祈这边还没有拿到打探的消息。
毕竟这顾大人这些年都在帝京,主要的消息还是要从帝京查起。至于他是随州府人士,也只是大家在传,具体是哪里却没有人知道,这些都得等着帝京那边的消息传来。
“东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苍老忍不住说道。
见陆少祈偏头望去,他立即补充道:“元宵那晚,张院首曾说与顾大人是同窗,那张院首是否知晓顾大人的过往?”
“对,我怎么忘了?”陆少祈一拍脑门。
元宵灯试那会儿,当时他心里还在琢磨着夏建泽到底派他女儿来意欲何为,倒是没怎么注意台上,经苍老这么一提,这才想了起来。
“不过张院首与我们素无私交,这件事怕是并不好打听。”苍老又道。
陆少祈立即看向他,笑着说道:“我们不好打听,有人方便啊。快,备马车,我们去十里庄!”
他怎么把这茬忘了,若张院首当真与顾大人是旧识,且不说沈昭是张院首最为赏识的学子,就说张院首对梅氏那上心的态势,只怕都不用让沈昭出马,顾巧儿作为梅氏女儿,自己上阵问就是了。
正好十里庄这几日已经开始了春种,正是忙碌的时候,他也去瞅瞅热闹。
于是他立即坐上马车出了城。
只是刚出城没多远,就瞧见在他们马车前不远处有一辆马车,等到了十里亭,那马车调转方向,俨然是去十里庄的方向。
“今年十里庄的生意比去年还好,前段日子各家各户来赏花,近些日子更有不少人来体验农耕。特别是那个领养土,大家都很喜欢。”苍老坐在车辕上,忍不住笑着讲道。
陆少祈半掀开帘子,目光看向十里庄的方向,微微笑了起来。
“原先不过普通的一小山坡,虽然想过要将它打造成休憩之地,可却未曾想到能做到如今这一步。”
“别说,那顾小姐脑海里总是有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也算是难得的人物了。”苍老也感慨道。
“这倒是。”陆少祈笑了笑,然后合上了帘子,靠在马车车壁上小憩。
闭着眼睛,他忍不住想:顾巧儿最开始做十里庄,是想让她们一家人的生活变得更舒适,这一年多来拼命挣钱,更是为了日后沈昭的仕途。
那自己呢?
自己这般拼命的扩大商业版图,又是在为什么?
为了超越原来的陆家?
若说超越,如今好像隐隐有了这个势头,可真等到自己做到的那一天后,他努力的方向又该在哪儿呢?
就这样混沌的想着,大约一盏茶后,马车终于来到了十里庄大门口。
等陆少祈下了马车后,他陡然发现,走在他前方不远处的人正是张院首,而张院首身旁的男人,赫然就是新知府顾睿顾大人。
“东家,是张院首和顾大人!”
苍老也有些意外。
看来两人就是坐刚才那辆走在他们前头的马车来的。
“先过去再说。”陆少祈讲道。
从十里庄去往天然居的路上,田野里四处都是劳作的农民,看上去热闹非凡。
待到了天然居,白管事出面将张院首迎了进去。
陆少祈四周看了看,立即捉了一个伙计来问:“怎么没见你们梅老板?”
按照以往的规矩,农忙时节多由顾婆子看着田里,梅涣青则主要负责天然居的事务,怎么今日没瞧见人。
“汝陵城那几个村子的芥菜来了,梅老板帮忙卸货去了。”伙计连忙答道。
陆少祈这才明白过来,从顾家村、梅家村等几个村子送货过来的多是村中族老的子侄。如今梅涣青虽然在这十里庄干得有声有色的,说是发达了也不为过,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