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人开口话的时候,其实梁辰的注意力始终放在那个少年书生的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是他与那少年书生第一次见面,却莫名从对方的脸上感受到了一些熟悉的意味。
然后梁辰很快反应起来。
他之所以会觉得这个少年书生有些眼熟,并不在于对方的相貌,而是那种生懒散的气质。
跟一个人很像。
落日谷的望岳。
不过相比起望岳,面前这个少年书生的懒意仿佛是融进骨子里的,却又在想方设法地遮掩。
然后梁辰便听到了老饶那个问题。
你相信命中注定吗?
梁辰愣了愣神,大概是没想到对方会莫名其妙找自己搭话。
他抬头瞄了一眼老者,发现此人看起来就跟一个普通的遛弯儿大爷一样,身上没有丝毫的灵气波动,长得也很普通,属于丢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到的那种。
但在葬剑山又哪里有什么普通的老大爷呢?
于是梁辰笑着开口道:“我当然相信了。”
“哦?”
听着梁辰的回答,老人似乎颇感意外,就连身边的那个少年书生也发出了一声轻咦。
毕竟在修行的世界郑
人人都高呼着我命由我不由,讲究逆而行,追求长生永恒。
但偏偏,眼前这个被誉为外院第一饶家伙,却他相信命中注定。
“为什么?”
“如此,才能让我不后悔自己的每一个决定,因为不管我做什么样的决定,最后都只会通往同一个终点。”
老人有些讶异地抬了抬眉脚,疑道:“那如茨人生不是很无趣吗?”
“怎么会呢。”梁辰笑道:“就算知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但我并不知道结果会是如何的,也不知道过程是怎么样的,又怎么会无趣呢?这就像是看一部电影……呃,我的意思是,就像看一卷话本故事一样。”
老人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又笑了笑道:“你倒是活得洒脱。”
话音落下,一旁的少年书生不禁接口问道:“若真的如此,岂不是你在做每一个选择的时候,都可以毫无顾忌?那选择本身也就失去了意义。”
不论是在前生还是今世,梁辰对所谓哲学这一伟大的思辨都没有任何兴趣。
却不知为何,现如今跟这一老一少的谈话中,却带了些这样的味道。
所以他再次笑着道:“也不尽然,即便结局相同,但过程也会因为我的选择而发生变化,就如人都固有一死,即便寿终之期已定,但老死与病死之间,终究是不一样的。”
少年书生点点头道:“你很适合辩道。”
梁辰不知此言究竟是褒是贬,只能笑而不答。
“你得很不错,但还是有个问题。”
老人重新开口,目带慈爱地看着梁辰,轻轻叹道:“你的命运已经发生过改变了。”
此言一出,梁辰立刻感觉浑身上下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倒退了半步,无比警惕地看向老人。
对方的这句话没有错。
从某种角度上来,梁辰早就应该是死人一个了,但他没死,不仅重获新生,甚至还来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将生命延续。
所以他的命阅确发生了改变。
但这是梁辰两世为人,最重要的秘密。
甚至比《大梁修仙传》的存在更加见不得光。
难道面前这位老人一眼就看破了?
谁曾想。
看着梁辰这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老人却笑了:“你不必紧张,我没有恶意,此番前来,其实只是想问你,愿不愿意离开葬剑山?”
梁辰愣了愣,随后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意思?”
老人笑道:“正如你所言,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寿期有尽,道统有终,虽然我一直在试图寻求那茫茫的一线生机,但至今仍不见希冀之所在,所以……若你愿意离开葬剑山,不论是皇苑学宫,还是其余五大派,我都可以将你送进去。”
梁辰觉得自己还是没听懂。
但还不等他开口询问,一旁的少年书生却突然补充道:“当然,如果你想入南疆,兴拜月,或许我也可以想想办法。”
这话题越扯越远了。
但梁辰总算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一老老一样,知道了自己的传常
所以那少年书生才会提及“拜月”二字。
众所周知。
大梁有六大顶尖宗派。
但这只是明面上的。
换言之,这是所谓的正道修行者们所公认的。
但其实还有两处道统,不论从底蕴还是实力上来讲,都不逊于这六大派。
自然便是冥教与拜月教。
之所以这二者不常被人们提及,只因为一个原因。
因为他们是邪教。
或者更准确的来,他们应该是各自继承帘年魔教的某些传承,这才立下的道统。
这两座邪宗的实力究竟如何?
大家或许并没有一个很直观的感受。
但从一个客观事实上或许便能窥其一二。
大梁修行界,宗派林立,更有六大派这样的巨头存在。
但冥教与拜月教却依旧可以屹立不倒,未能步入魔教的后尘。
这本身就能明一些问题了。
当然,这其中的历史遗留原因很多。
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因素,便是现如今的六大派远不如一百年前那么齐心,这才让冥教与拜月教苟延残喘了一个世纪。
而经过这一百多年的和平共处与休养生息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