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羊一直磨蹭到了天黑才回家。
她不愿意和郎浩吵架,尤其是为了这件事吵架,会让她很没面子,可是她已经跟妈妈说搬出去住,总不能真的找个朋友家借住吧?
这点羊羊深得谢蓝的真传,秉承家丑不可外扬的优良美德,凡是能向人抱怨的,绝不会是自己真正的丑事——就好像谢蓝对卫清说起羊羊的婚事,郎浩大小也是个律师,面子上不会让谢蓝难堪,至于钱包里有几个钱这样真正难以启齿的,她才不会到处乱说。
羊羊和妈妈如出一辙,她觉得找朋友借住没问题,问题是如何解释借住的理由……不知道是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懒得撒谎,还是职业病迫使她工作以外的时间尽量不撒谎,反正羊羊想,她跟郎浩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想跟他谈一谈,又不知道从何谈起,难道指着他鼻子说,我看你可怜才搬过来照顾你的!
可怜这个词肯定会伤害到郎浩,而照顾就更不要说了,她还指望郎浩给她洗衣服做饭呢……越这样想,她就越觉得自己一时冲动搬出来是个错误。
羊羊的原则是,错了就改,改.了再错,不屈不挠,不折不扣。
既然已经错了,那就这样吧,反正.改正的方法肯定不能是搬回家去。
她心事重重的回到郎浩家,刚.走到门口,郎浩开门出来了。
“你去哪儿了?也不接电话。”郎浩手里还拿着车钥匙,.看到她松了一口气问。
羊羊白了他一眼,心想你现在知道紧张了?白天干.嘛去了……她很明显的忽略了一个女人的安危和天色暗的程度成正比。
“电话没电了。”她没好气的推开郎浩,走进房间。
郎浩被抢白,沉着脸跟她一起进去。
“你紧张什么?不是不想我住这儿吗?”羊羊一边拖.外套,一边斜着眼睛看郎浩。
想不想你不也过来了?
郎浩憋了半天,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吃饭了吗?”
“在外面吃过了。”她懒洋洋的说。
郎浩不吭声,默.默的去厨房把做好的饭菜放进冰箱,接着烧了水,找出包方便面。
等水开的功夫,羊羊换了衣服走出来。
一看到这景象,有些不好意思了,过去推推郎浩,“你怎么不吃饭啊?”
郎浩不说话,撕开方便面放进热水里。
羊羊从背后抱住郎浩,像小猫一样在他背上蹭来蹭去,“别生气嘛……我以后不回来吃饭都提前通知你好不好?”
她说到这儿才想起来,也许不仅是郎浩,她也没有做好同居的准备,潜意识里都没有不回家吃饭要告诉对方的觉悟,羊羊更内疚了。
郎浩叹了一口气。
羊羊脸贴在他后背,轻轻的说,“我知道你不愿意我搬过来住,但是我不会走的……除非你想和我分手。郎浩……我不管你有什么心理阴影,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不是两三天热度,而是细水长流,我想我老到嘴里一颗牙都没有的时候,还能吃到你给我做的饭……我们总会走到那一步,除非你不愿意,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我们提前适应一下对方呢?”
那么远的事……
郎浩闭起眼睛,努力幻想没了牙的羊羊会是什么样,他笑了,“给你装假牙。”
羊羊用力的点头,“嗯,我要金的!”
郎浩已经气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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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羊手托着腮看郎浩慢条斯理的吃着面条,说起了今天的经历。
“……那个费默林肯定有古怪,完全是外交辞令!我现在就是搞不懂他在隐瞒什么……如果是紫灵的身世,我觉得完全没必要,我又不是小报记者,就算知道了她爸爸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我能干嘛?勒索还是举报啊……再说了,他完全可以告诉我来龙去脉,省的我调查的时候动静大了,惊动那位老佛爷……我想来想去,估计还是和他当院长的事有关,你没看到,我说他是准院长的时候,他那个道貌岸然,绷着脸严肃的德行……”
郎浩嗯了一声,“关于紫灵的身世,你要不要去问问卫清?”
“她不会说啦!”羊羊受不了的摇摇头,“我妈妈说,当初卫阿姨未婚生子,落的个众叛亲离,跟所有亲友都断了联系,那个时候她都不肯说,现在更不会说了。”
“我知道她不会说,不过你要继续调查下去,难免不会触碰她的禁区,你看是不是要知会她一声。”
羊羊想想也是,“……那是应该说一声,不过我还不知道从哪开始查,要不要再等等,有点眉目了再去说?”
“你决定吧。”
郎浩说完,收拾好碗筷去厨房刷碗。
羊羊一向不做家务,有时候爸妈不在,她就把碗筷堆在水槽里,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刷,很多次还是牛牛实在看不下去了,帮她收拾掉。
看郎浩这么勤快,有心表现一下,屁颠屁颠的凑过去,“我来帮你。”
郎浩一脸古怪的看着她。
“哎呀,洗碗我会!以后你做饭,我来洗碗。”她努力表现的贤惠,扭扭屁股把郎浩挤开。
郎浩将信将疑的让开一点,看她似模似样的把手伸进水槽里。
……
“洗洁精。”他无语了。
羊羊呵呵一笑,“好久没洗,有点生疏了。”一点也不尴尬的倒了洗洁精,“你去吧,去看电视吧,别管我了,我收拾好了就过去。”
郎浩根本没想过洗碗这种工作对有些人来说会成为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