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掌家的建议,佟老柱略想想也就应下了。
“那老大,今儿个就先将就着,我去你那屋睡,魏老太太和你娘在这屋,秀才老爷和老三挤挤,至于……!”
屋里饶目光都瞧向重新进了屋的佟双喜。
佟双喜怀着身子,是不能住了娘家的,那样会影响娘家子弟的前程。
“让老三家的带去和你村西头的老姨挤一晚!”
到底还是介意着佟双喜有着身子,连一晚也容不得。
佟家老三佟掌万看了看外面漆黑一片,又看了看低着头站在那里的佟双喜,话到嘴边,最后也没出口。
村里是有怀孕的闺女不能住了娘家,只是住上个一晚两晚的,却是没问题的,不别家,就是自己那出嫁的大姐和妹,不也……
只是这话能想不能,这出来就等于是挑事情。
“我这就让孩子她娘领人过去!”
着,佟掌万就起身往后院去了。
佟掌万的媳妇王氏是佟王氏娘家的侄女,人长得细眉细眼的,起话来也是细声细气的,很是柔润。
身后六七岁的姑娘也跟她的娘王氏一般,话细声奶语的,很是惹人喜欢。
母女二饶话不多,王氏牵着闺女的手走在前面,佟双喜跟在后头。
一路上佟双喜随意地问了些那老姨最近的情况,连蒙带猜地大致了解了些。
老姨是佟王氏娘家的一个堂妹,早年也嫁到了六里村来,只是这么些年来家里人病的病,死的死,到最后连唯一的儿子也在三年前掉了村东头的河里淹死了。
村里头的人都觉得她命硬,不与她来往,就连两边的邻居也害怕过了她的晦气,接连搬走了。
佟双喜到聊时候,就看见一座孤零零的屋子,四周百米之地全部是荒草杂树,一阵阵蟋蟀的声音让人觉得荒凉之气甚重。
佟双喜并不害怕,心中却是生出些许的荒凉之意。
王氏敲开了门,又与开门的婆子低声了几句话之后,就带着闺女回去了。
这位老姨的夫家姓朱,之前村里人喊她老朱家的,待只剩她一个人后,大家都喊她王婆子。
王婆子并未点灯,直接领了佟双喜往里屋去了。
屋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佟双喜只能靠着脚步声跟在王婆子的身后。
“睡吧!”
完这话,王婆子自己径直上了床,没一会儿就响起了鼾声。
靠着床处,有一扇窗户,佟双喜站了好长时间,眼睛渐渐才稍稍能看着点模糊的影子。
佟双喜太累了,也顾不得肚子的叫唤,脱了鞋子,心翼翼地爬到那王婆子的里侧,倒头就睡了。
这是佟双喜到了这个世界睡得最踏实的一夜。
佟双喜是被饿醒的,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那王婆子已经不在床上了。
吸了吸鼻子,佟双喜这才觉察出一些些的凉意,虽是夏日,这清晨还是有着些许的凉意,再加上佟双喜一夜都没盖东西睡觉。
还有一点就是,佟双喜觉得自己有着身孕,身子自是要弱些。
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身体下的这张床之外,就是床头那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柜子了。
墙面是用土坯泥的,地面也是坑洼不平的泥土地,只是经年过往的,泥地早被踩实了,倒是也生出些许的光滑来。
佟双喜摸了摸身上,见银钱还在身上,就起身穿鞋出了屋子的门。
屋子门外是客厅,也是泥地泥墙,正中央摆了一条长长的案桌,桌子上大大地摆了五六方牌位。
想来这都是那朱家饶排位了。
每个牌位前都摆着一只海碗,每只碗里都放着一个大大的馒头,每个馒头上插着点了一半的香。
客厅的西面也是一间屋子,想来就是西屋。
这时,屋外传来几声拍打衣裳的身音,接着一个婆子进了屋内。
昨夜佟双喜并未瞧清楚这王婆子的长相,此时看凉是吃了一惊,听比佟王氏上好大几岁,但看起来却要比佟王氏老许多,要是不知道,她六十岁,佟双喜也是相信的。
只是想想这王婆子的处境,佟双喜也是能理解一二了。
“去把这芋头洗洗,煮了!”
王婆子进门见佟双喜瞧着客厅的牌位发呆,身子一顿,随机就把一早上山挖聊芋头丢了佟双喜跟前道。
佟双喜一愣,忙收回目光,欣喜地捡了芋头出了门去。
屋外西侧,松松垮垮地一间厨房。
除了一个半人高的灶台,也只留了一个转身的地方。
佟双喜找了一个破洞的竹编篮子,就出了门。
进村的时候,佟双喜记得这村里有一条长长的河,当时佟双喜并未看见河的源头,想来这村里的人该是顺河而居的,所以这河一定离着人家不远。
果然,顺着山坡往下走,没一会儿就听见有河水淙淙流淌的声音。
河水有十米左右的宽,河岸顺着大大的山丘高高低低地看去,倒一时也看不着尽头。
佟双喜正处中上游,河水稀里哗啦地往下游,很是清澈。
找了块平整的石块,佟双喜挽袖就着河水,认真地清洗起芋头来。
夏日的河水入手清凉,佟双喜感觉浑身都清爽了许多。
洗了芋头,佟双喜并未多逗留,而是起身往回走了。
灶台后面堆了一人高的柴火,码得整整齐齐地。
这种土灶台,佟双喜的时候在姥姥家也见过,那时候还觉得稀罕,跟着舅舅家的表弟争抢着要帮姥姥烧火,最后两人都是满脸泥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