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用兵,历来讲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深知少将军习惯的皇甫嵩和韩遂自然会以为,少将军会选择在来年一月初同韩遂决战。”
马超更为震撼,因为他都没有想到这一层,忽略了皇甫嵩和韩遂都是绝顶的名将,精于计策,况且韩遂和成公英如此了解他的习性。若不是杨阜提点,马超根本不会想到这里。
不过马超还是从杨阜的言语中听出别的意味来,平静地说:“那你想必知道吾真实的决战时机?”
杨阜思考片刻,道:“此不难推测:少将军必在今年……”
马超有些沮丧,他还以为自己的计策很高明,谁知杨阜却能一眼看穿。
“十一月或十二月。”杨阜笃定地说。
听到这,马超不由一喜。看来他选择在下个月也就是十月开战,还是太过惊世骇俗,就连杨阜还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大胆,竟然敢只在冬小麦播种后不久、兵士休养不足一个月,就敢发动一场大战,而且这场战争很容易演变成旷日持久的消耗战。
但马超还不打算纠正杨阜,毕竟才认识第一天,而且认识的方法还那么尴尬,就装作叹服的样子,说:“厉害啊!这都让你看出来了!”
杨阜自信地笑了。马超又低声道:“既然知道吾开战时间,你可不准再同他人说,就算是你外兄也决不可!因为从此事中,吾知道姜叙乃一大嘴巴。”
杨阜谦和地说:“少将军放心,此事出得我口,入得你耳,绝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马超安心地点了点,又想起了什么,说:“那吾就不明白了,你看穿就看穿了,为何要特意跑来告诉吾呢?”
杨阜说的话,让马超十分意外:“因为在下要荣华富贵,要飞黄腾达,还要走上人生巅峰!”
这么露骨的话,让马超有点难以置信:“不对啊,你们书生不是最喜欢假正经、虚伪吗?”
杨阜一脸不屑地说:“那是平庸之辈的做派,在下才不是那种人。在下明说了,在下就是想到少将军这讨个官职,要权力大些的,军中、府中都可以!”
马超这就开始欣赏杨阜了,如此不要脸,还真是性情中人!马超道:“那你借此进身,不怕吾杀人灭口吗?”
杨阜一脸正义地道:“在下听闻,少将军能宽恕贾诩之烈火战车计,用他为军师,就知道少将军是个有胸襟、能成大事之君子,绝不是那种嫉贤妒能、器量狭小、动不动就动手打人的小人。少将军,你说是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马超能说不是吗?马超道:“算你没看错吾,吾正是如此人!”
杨阜兴奋地说:“那少将军快给在下官做吧!你也看到了,在下可是能透过传闻看破少将军你的妙计,如此胆识可不是寻常人啊!”说着,杨阜一脸期待地看着马超。
马超顿觉自己是被杨阜赖上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确实缺人才使用,军师才贾诩一人,刺史府里的六曹还缺那么些人,更是用人的时候。
但马超想起杨阜曾经动员他们家的一千多人固守冀城,就有些如鲠在喉。况且杨阜家必定是世家大族,自己正在实行的均田制对世家大族的兼并行为,简直是绝户计,以后世家大族再想兼并土地,那就只能去选择开荒了。马超也想探探世家大族对均田制有何反应。
马超道:“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想做官,你也得付出点代价。”
“什么代价?”
马超道:“你看啊,吾正准备在凉州推行均田制,这均田制就是所有无主荒地收归刺史府所有。刺史府将土地授予百姓耕种,百姓因此要向刺史府承担赋税、徭役和兵役。”
杨阜听了,欣喜地说:“少将军不愧是少将军,此等制度简直绝佳啊!若诚能用之,不出三五年,凉州百姓就可丰衣足食了!”
不过转过来杨阜又说:“可这与在下做官有何关系?”
马超点点头,道:“当然有关系了。刺史府虽然得到了全凉州的无主荒地,成为凉州最大的地主。但那些无主荒地大多都是瘦地,地不肥,大多需要休耕。而你们世家大族掌握的土地虽然不如刺史府的百分之一,但却是精耕细作的肥沃耕地,你们的坞堡里磨坊、晒谷场、耧车、粮仓、圈舍等设施器具都很齐全。况且你们拥有众多奴婢,我刺史府也想充实户口。
所以,吾想和你们世家大族做个交易,世家大族把自己的大半奴婢、一半的肥地和坞堡按照市场价格卖给刺史府,刺史府用八年赋税作抵押,或者把牛、战马按照低于市场一成的价格跟你们换。又或者,刺史府可以给世家大族降低赋税、免税待遇,世家大族如果行商,刺史府也会有政策扶持。如何?”
马超的底气来源于均田制,和现在刺史府的实力。均田制实行得好,马超估计一年能收到一百五十万石粮食和十亿钱。或许不用八年,只需要五六年的时间,积攒下来的赋税就能买下世家大族的奴婢、田亩和坞堡。而且在战争中,他和马腾都缴获了不少的物资,粮食虽少些;但因朝廷常年在西凉花掉巨额军费,刺史府最不缺的就是金银和五铢钱;牛、战马也是达到数十万头。简而言之,战争让马超拥有了凉州大半的物质资料。用凉州大半的财力物力,去吞下全凉州世家大族的田亩和坞堡,并非太难。
杨阜听完马超的盘算后,思考了片刻,说:“我杨家可以答应这个交易,但在下可不能保证其他世家是否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