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鞠义的指挥下,先登死士排成三列,第一列死士向前进攻、劈砍敌军的同时,第二列死士就从第一列死士的空隙中越过,再向前进攻,第一、第二列死士成功击杀敌军士兵后,立即蹲下,第三列死士就跳过前两列死士的头顶,双手握刀过头顶,在双脚即将落地时奋力挥下,再一次把挡在眼前的敌军士兵砍翻在地。如此往复,先登死士对敌军形成持续不断的杀伤,而敌军却像被收割的水稻一般,一排排地被砍翻。不过数瞬,觝得城守兵就被砍翻了八百多人。
觝得城校尉也是一个不服输之人,见步兵已让鞠义杀了近千人,一面再调来盾牌兵顶住,一面又调派两曲骑兵,从先登死士的两侧冲击。
鞠义明白,骑兵若从侧翼冲击,将是灭顶之灾。立即命侧翼的死士收刀入鞘,捡起敌军丢弃的盾牌,在盾牌后半蹲下来,隐藏住身体。
待马蹄声近,鞠义高呼:“举!”
两侧死士纷纷从盾牌后肃肃站起身来,手臂上已托着劲弩了,箭在弦上。
韩遂军的骑兵本以为,死士们猫在盾牌下是想用盾牌挡住他们,谁也没料到死士们是出其不意地使出劲弩。
趁骑兵们失神那一刹那,鞠义再一高呼:“射!”
死士们扣动弩机的悬刀,紧绷绷的弓弦弹飞弩箭,立时射得对面冲锋而来的骑兵人仰马翻。死士们使用的劲弩乃连弩,一次三发,射得骑兵纷纷坠地。当第一排死士射完三支箭,就一边把无箭之弩递给身后的袍泽;袍泽则一手接过,并另一手把自己的连弩递给第一排死士。第一排死士接过连弩后,又立即发射,再次射得那两曲、即一千骑兵应弦而倒。而其身后的袍泽,则快速地填装弩箭,给第一排死士备用,如此往复。
街道本就有些狭窄,不利于骑兵疏散开来,反而让向先登死士发起侧击的韩遂军骑兵略显拥挤。这也让先登死士的准头更佳,一射一个准。很快街道上就铺满了人和马的尸体。
鞠义一面鼓动正面的先登死士继续向前猛攻,一面指挥两翼的死士射击敌军骑士。再射了一阵后,敌军骑兵已经让箭矢射得停滞了冲锋速度,鞠义见机,高呼:“冲!”
仅仅一个字,两翼的死士就领会了意思,立即扔了盾牌和劲弩,持刀冲向敌军骑兵。韩遂军骑兵的前列,已经让箭雨射得七零八落,满是尸体的地面也让他们难以转圜,阵型大乱。
先登死士们怒吼着,举刀冲击,立时杀进了骑兵之间,不仅让骑兵阵形更乱,而且见马腿就砍。战马一倒下,骑兵也跟着被摔在地上,一条腿还被马压着。先登死士快步走过来,一个向下扎,就让敌军骑兵不动了。由是骑兵也是大溃。
与此同时,正面战场上,鞠义也是驱使着死士们持续杀伐面前的敌军。虽然这支敌军韧力较强,但先登死士的勇猛却是他们无法相比的。在骑兵溃败时,守军中的步兵也被消灭了大半,那校尉望了望先登死士脚下的满地尸体,望了望不断踏着尸体奋进、举刀挥砍的先登死士,望了望身后丢盔弃甲的逃兵,再看了看身边一百不到的亲兵,终于顶不住了,也扔了长矛、抢了匹快马就想逃跑。
临逃跑前前,那校尉忽然想起了觝得城西边城墙的角楼上有烽火,就命令十几个骑兵飞奔去点烽火。正当他下完点烽火的命令、想策马奔逃时,鞠义在晃动的火把的照耀下,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校尉才有的甲胄,从敌军一长矛手手里夺来一支长矛,就奋力飞掷而出,一下就扎中了校尉的后背。校尉先是全身一滞,继而硬生生地倒下马背。
鞠义见校尉身亡,高呼:“尔校尉已死,降者不杀!”
一听此话,昏暗的觝得城里响起一片“乒铃乓啷”的声音,所有的守军都扔下武器了。
鞠义便收拢回部曲,挨个用绳索把降兵们捆成一串。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鞠义惊为敌军有援军,回头一看,是阎行带骑兵从城门冲了进来,方才缓了口气。
仅靠自己就夺下了城,还重创敌军,鞠义志得意满地走上前去,笑道:“阎将军何以来得如此之晚?可惜你捞不到军功啦!”
阎行一进城,看着遍地的韩遂军的尸体,看了许久都看不到任何一具己方的尸体,心里震撼。
阎行有些怀疑:“鞠校尉独自夺城败敌?”
鞠义望了望身后同他一样骄傲的先登死士,满面春风,没有说话,意思是“这还用说吗?”
阎行更为吃惊,说:“鞠校尉杀敌多少?”
鞠义自豪地说:“不多不多,只有两三千,包括一千骑和两千多步卒吧,另外还有降卒七百余人。”
阎行倒吸了一口凉气,说:“将近四千步骑,也叫不多?”
阎行看了看站在尸体堆里的先登死士,又发现了什么,惊讶道:“鞠校尉之部曲有员多少?”
鞠义骄傲地昂起头,说:“三百而已。”
“三百?!”
鞠义笑道:“是啊!少主派遣末将的任务,就是潜入觝得城。潜伏自然不能带太多的兵了,若阎将军不信,可以数数。”
阎行赶紧摇摇头,说:“我信,我信!但不知折了多少人?”
鞠义笑得更灿烂了,说:“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现有人折损。可能只是有十几个弟兄受伤了吧。”
阎行惊讶得说不出话。现在阎行更为自己投降的选择感到庆幸了,如果没有投降,鞠义潜入的可就是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