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知道陈仓城一丟,他就死无葬身之地;他又仔细想想,或许韩遂派兵绕到他的后方不一定就是去偷袭陈仓城。毕竟陈仓城还有马腾在,有一万五千人驻守,本身又是天下坚城。
想到这,马超突然明白了:韩遂的战略意图并不是要偷袭陈仓城,而是要切断他的粮道,让他不战自溃!
马超进而又想到了更坏的结果:或许韩遂的意图也并不是切断他的粮道,而是直接从他的背后发动突袭;又或者,那支奇兵会一直蛰伏在他的部曲的背后,而等到韩遂率叛军主力前来与他交战正酣时,再突袭他薄弱、毫无防备的后军!
一想到这,明明是大热天,马超却一阵恶寒,全身冒出冷汗来。马超不敢再继续推敲下去,不敢再做更可怕的设想。马超难以想象,韩遂的智谋是有多高超,竟然能设计出如此高超的计谋来;他更难想象,倘若没有碰巧撞上这支奇兵的话,他的后果将会如何,反正万劫不复就是了。
想明白了韩遂的意图,马超这才开始清醒起来:原来一切都太难太难了,征伐之事并不是他所设想的那样,战争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这是一场用生命和一切做赌注、一输就全完的赌博。马超开始反省自己,六战六捷让他有些自视太高了。诚然他是“神威天将军”,有万夫不当之勇,也有穿越者先知先觉的优势,但他的敌人却也比他强得太多太多。
马超在帐内静思了很久,才发现帐外的声响逐渐降低了。没过一会儿,马岱和庞德和十几个校尉纷纷请求入帐议事。马超就下令让诸将进来。
马岱和庞德等人给马超行礼后,马岱就道:“禀兄长,五千降卒已经编入我军部曲之中,遵从兄长之意,已经给降卒每人发放了一些军饷,降卒们都欣喜若狂。”
马超点点头,又问道:“他们可愿为吾效力?”
庞德道:“以少将军之威名,并伏波将军之余威,降卒们早已倾心,皆愿背弃韩遂,加入我军。”
其实马超并没有将军头衔,他连个校尉都不是,因为朝廷并没有正式给他加封。因为马腾已经牢牢掌控麾下的两万汉军,校尉、军侯都是他的亲信。所以马超才能顺利地掌握这支部曲。
马超满意地点点头,心里想着这次也不是没有收获,毕竟是一次就得到了五千数百骑,也算是对韩遂设计偷袭他的后方的报复了。
马超道:“既然如此,我军如今有人马多少?”
马岱的笑都藏不住了,欢快地道:“禀兄长,我军已有两万三千骑,并三万一千匹良马了;甲胄齐整,刀枪弓箭等也都齐备。”
两万三千骑?这已经远远超过起初马腾交给他掌管的五千骑了,也超过了马腾的一万五千骑的兵力。马超高兴不已。
“这已经超过父亲的兵力了。兄长在不过十日之内,就收取一万八千控弦之士,六战六捷,西州震动,弟也为兄长感到高兴。”马岱一脸崇拜地看着马超,笑着说。
“全靠韩文约慷慨大方,六次把麾下的铁骑拱手让人,白白便宜了吾!”马超也笑道。
诸将都失笑,兵营里笑声四溢。马超又问道:“军粮呢?”
“军粮也十分充足,可支月余。”庞德道。
马超摸着下巴盘算了一番,说道:“好。那就在此地扎营,休整一日,明日动兵。”
马岱和庞德对视一眼,不理解马超的意思,说道:“兄长(少将军),下一步将若何?”
马超毅然站起身来,奋然说:“进击陇县!”
“陇县?”诸将听了,都瞠目结舌,不敢相信马超的话。
马超看了看诸将的颜色,见诸将都有些慌乱,他其实很理解。因为韩遂刚刚率军攻克汉阳郡治所冀县,杀太守傅變,叛军主力十七八万都驻扎在汉阳郡境内。而陇县却是汉阳郡的重要城池,也是凉州面向三辅的东大门。如果夺下了陇县,马超部曲就叩开了凉州的大门,一定会引来韩遂疯狂的进攻。
马超心里对这危险一清二楚,却没有半点慌乱。马超说:“你等知道韩遂为何会接连派来五批精兵,白白把精兵送入吾之囊中否?”
马岱和庞德都道:“不知。”
马超道:“此乃韩遂试探之法,他是在用前五批兵马来试探出本将的实力。”
庞德不解地说道:“那他为何要接连派出五支部曲,而且每支部曲数量只有数千呢?”
马超思考一瞬,回答道:“这才是韩遂厉害之处。派来五批部曲进攻我部,一是为了试探本将之实力,为日后交战提供可靠的情报;二是迟滞我军进军西凉的步伐。吾料定韩遂刚刚攻下坚城冀县,必定是师老兵疲,人困马乏。而且军粮未曾筹措完备,一时之间根本无力再进军三辅。所以,他要争取到时间,以休整部曲,养精蓄锐后再大举进攻三辅。”
马岱想了片刻,惊道:“兄长我懂了!韩遂老儿之所以劝降父亲,也有让父亲产生疑虑、延缓父亲进军西凉的意图!”
马超点点头,道:“正是如此!他见父亲送来的使节首级,就知道父亲即将发兵入西凉。故而他派来五批部曲,其意不在击败父亲,而是慢下我军的速度。因为缺乏军粮,叛军也都疲惫,韩遂根本无力率主力来战,所以才不得不每次只派出数千骑来。”
庞德也很快想明白了,说道:“韩遂一看五次正面拦截都未成功,便设谋偷袭我军后方,其意仍在为养精蓄锐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