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都城,骊阳大明宫养心殿,休息一夜,前夜未有临幸后宫任一嫔妃的皇帝赵衡,躺在以紫檀木镂空雕花做的通顶木床罩的龙床上。皇后姚瑶正在帮他揉两颊眼穴,赵衡双眸微闭,靠在她的宫裙上,只有在这个他最爱最熟悉的女人身上,他才是一个能够有妻妾侍奉的男人。
赵衡感受皇后不轻不重的力道,称赞:“皇后按摩的手法欲是炉火纯青了,不差当年,朕能有此天伦之福,乃是幸事,就是不知道朕的太子在哪“。
皇后姚瑶眼眶微红,幼时出宫游玩,太子顽劣,生是在千军万马中跑丢了。年近三十,颇有姿色的姚瑶咬唇不语,可赵衡明白为人母的姚瑶比他这个七尺男儿更是要脆弱的很多。
深知哪壶不该提哪壶的皇帝赵衡话机一转,提起不久前宦官赵高跟他说过的话,说是在国师叶宣身边碰到了一个与他极其相似的男童。
皇后姚瑶一听,泫然若涕,秀目含水。赵衡睁开眼,望着那个倾国倾城的容颜,轻轻替她拭去眼泪,安慰道:“太子跟在叶宣身边,你和朕都应该放心才是。有他教导,相信太子一定会成才的”
就在赵衡即将闭目继续休息时,龙床帘后的幕布传来细微动静。赵衡伸手抵住姚瑶的手背,说道:“你先退下吧,朕还有要事要议。”
皇后姚瑶深深的望了望幕布后,没有多说什么,向赵衡施礼,便退出了养心殿。
等皇后走远,赵衡将手放在自己的眉心处,近来自己常感到头晕目眩。想来可能是为政事所劳,便没放在心上。
赵衡撑起自己的身子,走下床榻,穿好金丝玉缕的鞋子,未带帝冠的他负手而立,披头撒发却不失皇家威严。
明面上空无一人的养心殿里,赵衡说道:“出来吧”。
果然,幕布后走出一个身高八尺,身穿飞鱼服,腰间携带有绣春刀的英俊男子。
“陆忠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英俊男子跪服在地,拱手尊敬道。
“陆忠,朕派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赵衡没有转身看向他,问道。
“关中候于昨日携子徐远书和八百金甲入中都。”陆忠低头禀告。
赵衡点点头,回:“嗯,朕知道了”。赵衡走到他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陆忠,朕问你,关中候徐芝豹,朕还能给他什么?武,已经封了大将军,文难道还要封个武丞相?”
陆忠依旧保持半跪在地,绣春刀被他立在地上,他低着头不敢直视赵衡道:“陆忠斗胆,陛下可以等关中候徐芝豹打退北厥后再加以封赏为王…以安将心。”
“陆忠呀,陆忠,你怎么和朝堂上那些文官一般?丞相李陆是这般回答,六部尚书亦是。”赵衡放在陆忠肩膀上的手掌变爪,抓住他。
赵衡冷声道:“朕想要他快些入土呀。你懂吗?”
感受到肩膀上力道的陆忠即便吃疼,眉头也没有邹,对于赵衡的质问,陆忠选择不回答。他在赵衡身边这么久,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
“传朕口谕,封关中候徐芝豹为骊阳大柱国,封号由候为王,更封北梁王!”
“陆忠接旨。”说完,陆忠半弓着身子,缓缓退后,消失在阴暗处。
赵衡移步走到靠近窗的皇榻处坐下,凝视窗外光景。这位骊阳的九五至尊回忆起那位青衫儒士曾经坐在他的对面,问他:“值得吗?”
当时的赵衡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后来“国师”叶宣便离开长安,其实是赵衡让他去寻找太子,当年太子失踪。朴树迷离,一直是他心头的刺。
赵衡对空气,淡淡的回了一句:“值得。”
京城,占地千亩的关中候府,可谓富丽堂皇,龙盘虎踞于玲珑山,究土木之盛。
愣是长大已是少年的徐远书再次踏入关中候府,也被府里的装饰奢华所惊讶。
不难想为何长安城中有文官偷偷给大将军徐芝豹安有“土皇帝”的诛心之语。
俗话是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五年外放蜀中,说不上条件多么困苦,但一时半刻难以接受也属于人之常情。
浩浩荡荡的八百金甲入京,白袍蟒服,位于前首的徐芝豹无疑最惹人目光。几乎除了在边界驻守的铁骑没有动身,京城辖地内的所有军团,皆有将领领部分士兵前来中都京城。
徐远书不太擅长这些人情世故,况且离开五年之久,京城各实力错综繁杂。不是他能够介入的。相信父亲徐芝豹心中有数。
作为最早跟随徐芝豹打天下的鬼谋儒士姜诩,徐远书幼年便对这个传闻嗜酒如命,算无遗策,又残忍无情的儒士印象最深。原因无他,如果父母对他最亲,而儒士姜诩则最是宠他。
徐远书还在襁褓里时,就认姜诩为“亚父”,可见其在徐远书心里地位之重。
两人多年后相见,没有来得及叙旧,代替徐芝豹掌管兵权的姜诩早早与大将军相谈。
徐远书重新回到自己儿时的房间,几个貌美如花的侍女就在门侧替他开门,徐远书挥手示退侍女,大大方方的放松躺下。
“这才是本世子的生活呀!”
躺在柔软舒适的被垫上,眉心有痕的徐远书也渐渐松弛身心,奔波几天的他顷刻入睡。
鼾声微弱,世子回京。
京城数十里外,官道上,一人一骑,身后是一万轻甲军。
骑在白马上的男子,国字脸,相貌普通,腰间悬挂浅白玉佩。他的背上有着一个引人瞩目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