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莫名其妙,这个人好似有点生气,但又觉得她要是再问下去,他只会更生气。总之“冷漠”两个大字简直写在文年脸上,她每问一句,这两个字就要明显一些。
玉瑶只好讪讪地又将棋盘放了回去,随手拿了个蒲团,乖乖在软塌前坐下,这样一来,文年居高临下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他不觉淡淡挑眉,情绪似乎缓和不少。
玉瑶上次也坐在软榻上,就被他拉住一些有的没的,这次她不敢离他太近,才选择在她面前坐下,只是要看他就必须仰起脸了。
文年道:“你棋艺进步不少?”
玉瑶心想她不提了,倒是文年又问起来,仰起头答道:“比起一无所知,的确进步不少,都是驸马教的。”道“驸马”二字,玉瑶好似忽然领悟到了一点他方才不开心的原因。
“少下为妙。”文年淡淡道。
“为何?”玉瑶是当真不解,下棋而已,不为了益智,怡情也是好的。
文年语气不喜不怒:“你跟殷钧关系越来越好,并不会是什么好事。”
玉瑶就更糊涂了,以前殷钧跟永心关系僵持着,她知道不好。如今缓和了,难道也不好?
文年似乎对她仍旧存疑的表情有些无奈,道:“总之你把握好度,除非你真的想跟他‘宣召’。”文年眼睛扫过玉瑶,带了一丝戏谑。
玉瑶手上捏了捏蒲团,坐在地上是有些不舒适,她将身子打得笔直,扬起脸:“我才不会跟他、跟他什么‘宣召’。我就是叫他来下棋。”
“等你下满一年,你看他会怎么想。”文年语气清淡却不容置疑。
玉瑶这才想到他的的确有道理,但这件事现在也不着急,她只要把握好那个度就行了。正想着,一直纤细有力却略带苍白的手伸到了她面前,指节分明,即便这样微微探出也颇具诱惑,玉瑶顺着这只手看到文年的双眸。
玉瑶:“嗯?”
文年淡淡道:“上来吧。”另外一只手轻轻拍了下软塌。
“我就坐这里挺好的。”玉瑶仰着脖子,但也确实有些酸了,她轻轻扭了一下。
文年轻柔弯起嘴角,伸出的那只手更往前一探,好闻的幽幽的气息传来,玉瑶鬼使神差地交出了自己的手。他轻轻握住,便从容地将她从蒲团上拉了起来。
“你坐在下面颈椎会不舒服。”文年云淡风轻地了句。
玉瑶还未坐定,听到这句话猝然回头,轻轻“咦”了一声,但跟面对顾阳的情绪不同,玉瑶并不觉得他这句话有那种奇异的感觉,反倒心里觉得亲近许多,她笑道:“你知道颈椎是哪里?”
“上次你跟册羽过。”
玉瑶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随意道:“我你就信?”
“公主的,我自然都信。”这句话他带了三分笑意在里面,叫人听不出他究竟是在玩笑还是认真的。
他这般模棱两可的态度,倒叫玉瑶忍不住想点匪夷所思的事吓他一吓,想到这里她有些紧张,想闭嘴却还是没能阻止她本能地问了出来:“我若是我来自一千年以后呢,你也信?”
玉瑶完就后悔,但又有点好奇他的回答,索性想看看他有没有被吓到。这一转头,却差点跟他面对面撞上。
不知何时,文年竟已经离她如此近的距离,近到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微微颤抖的睫毛。文年脸上的表情短暂的一僵,连笑容都凝固了,
也是这一瞬间里,玉瑶撑着身子的手上一软。文年的表情顷刻间融化,伸出一只手轻轻扶过她的腰,玉瑶才没有倒下去,他淡淡勾起嘴角,距离却是不远反近。
“我信,然后呢?”
文年的话像在玉瑶心尖上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