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也是在这时,借着外面的月光,朱姐看清了坐在她身上,刚刚差点杀死她的人。
少女巴掌大的小脸五官极为漂亮,只是原本白皙的脸蛋不是手指印,就是血污和青青紫紫,可以想象先前她受到了多少虐待。
然这张原本该怯弱和害怕的软蛋脸,现在却是在笑,笑得跟孩子在玩耍一个有趣玩具时般的愉悦开心,偏偏,那双眸子很黑很冷,透不进半丝光芒,冷酷残忍。
死神少女,也不过如此。
要不是朱姐对这张脸太熟悉了,她绝对不会信现在要杀她的这个少女是之前任她打骂欺辱的甄善。
朱姐脸色从害怕到狰狞,刚想破口大骂,枕头又重新罩住她的脸。
“唔、唔……”
甄善笑着纯然无邪,双手用力地把枕头往下压,捂死你哦!
等到朱姐挣扎的力气渐渐变小,她委屈地鼓了鼓腮帮子,不甘不愿地把枕头拿起来,让对方又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朱姐惊悚地瞪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是一团任人揉捏的面团,现在就化身变态少女,把杀人当游戏?
甄善弯了弯眉眼,软软的声音,无害极了,“朱姐,好玩吗?”
朱姐大口地吞着吐沫,刚想大叫出声,枕头又再次罩下。
甄善也不真的捂死她,总是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人怕死,更怕三番五次地在死亡边缘徘徊。
几番下来,朱姐完全崩溃,眼泪鼻涕横流,哪里还有以往的半点横?
甄善也玩够了,咔嚓两声,将朱姐脱臼的双手给矫正回去,松开她双腿的束缚,站在她床边,居高临下地睥着她,拿着枕头在她面前摇了摇,笑得如同小天使,眸光却阴森阴森的,“我们来玩老鹰捉小鸡哦,抓到了就会捂死的哦,准备好了吗?三、二……”
“啊!”
朱姐凄厉惨叫起来,奇怪的是,她嚎得那么惨,牢房里的瘦高个女人却没醒来。
她壮硕的身体连滚带爬地掉下床去,直往铁门爬去,边爬边撕心裂肺地喊救命。
甄善跟在她后面,高兴地拍着手,鼓励道:“爬快点呀,爬快点呀,要捂死你了哦!”
“啊啊,救命,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啊!”
嘭!
“给我闭嘴!找死是吗?”
牢房外传来女人满是起床气的暴躁怒吼。
甄善黛眉挑了挑,啧了一声,有枪的猎人来了呢!
孙蜘蛛拖着警棍,抬脚踹开牢门,把门边的朱姐给撞得滚到一边去,她目光凶狠,本就狰狞可怖的伤疤此时更如恶鬼。
她制服没扣起来,只随意把上衣塞进裤子里,更像混黑的,走过去,狠狠一脚踢在朱姐的肚子上,大手扯住她的头发,提了起来。
“朱弟来,你他妈要死吗?”
朱姐壮硕的身体不断抽搐,额头被铁门撞了一个口子,鲜血直流,她嘴里却还在大哭大叫,“不要过来,不要捂死我,啊啊啊……”
孙蜘蛛浓黑的粗眉拧起,抬头看了一眼其他两个女犯,只一眼,她就移开了目光,一个面团子,一个墙头草,谁能奈何得了这个朱弟来?
所以,孙蜘蛛嘭地一声,把朱姐给甩到地上,“朱弟来,安静,闭嘴,听到没?”
朱姐却猛地抱住她的大腿,“孙头,孙姐,你救救我,放我出去吧,这里有鬼,有鬼啊!”
孙蜘蛛踹开她,“你他妈有病吧!”
“甄善,那个甄善,她是鬼,她不是人啊!”
朱弟来指着甄善的床位,一脸惊悚。
孙蜘蛛压根不信她,“再不闭嘴回去睡觉,信不信老娘打死你?”
“不,我不要,”一看到那张床,朱姐眼前就是拿着枕头,笑得一派天真的恶魔少女,她爬起来,直直往外面冲去。
“妈的!”
孙蜘蛛暴躁地扯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拿着警棍追了出去。
外面暴打声还有惨叫声整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其他牢房的女囚不管有没有被吵醒,此时都安静如鸡,缩在铁木板床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甄善躺在床上,听着这美妙的音乐,唇角弯了弯,慢慢睡去。
明天会有个好天气呢!
……
翌日天还没亮,哨声响起,所有女囚赶紧起床把自己打理好,然后出去集合,没人敢迟到,除非是想挨一顿揍。
今天的女囚尤为老实,特别是在看到走廊处、楼梯间上还没被清理掉的两摊血迹后,更是死寂一片,胆子小点的,还浑身都在发抖。
瘦高个女人昨晚是在孙蜘蛛要来的时候醒的,她刚睁开眼就看到从来嚣张的朱姐在地上狼狈地爬着,而一直被他们当猪狗虐待的甄善却拿着枕头站在后面,跟猫抓老鼠一样戏耍。
那时她又懵又惊,一度怀疑自己在做梦,刚想出声,却对上甄善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瞬间吓得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然后,她就见到对方慢悠悠地踱回床上,优雅得仿佛这里是她的宫殿,而不是牢房。
在孙蜘蛛踢开牢门时,她赶紧缩回被子里,听着朱姐喊着甄善要杀她,孙蜘蛛不信,本来她也该不信的,可刚刚对方的奇怪样子给她冲击太大了……
朱姐的惨叫声一直在她耳边,瘦高个女人越来越害怕,整个晚上她都不敢再睡。
直到哨声响,她起床再没看到朱姐,才彻底明白,那真的不是梦。
瘦高个女人突然抬头去看甄善,见她已经梳洗好了,换了一身较为干净的囚服,脸上的血污和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