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煜!”
梁易脸色笑意敛去,浮现怒火,“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我没有怀疑什么,善善如何,我比你清楚,只是希望你能自重,别给带来烦扰。”
“呵,烦扰?谁一直在让她烦扰,你心中更清楚吧。”
蓝煜指尖微颤,神色依旧平静,“无论如何,我都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梁易眸光冰寒,“你不配。”
“配也好,不配也罢,我能留在这里,一辈子陪着她,而你,不能。”
梁易呼吸一窒,随即,讽刺一笑,“你会甘心?”
这男人的野心不比他小,真甘心一辈子窝在这小山村?
呵,谁信?
蓝煜看向天际,幽幽道:“以往是不甘心,现在,心甘情愿。”
繁华巅峰,他爬上去过,很骄傲快意,但转眼,原不过泡沫、囚笼,一脚不慎,粉身碎骨。
如今,什么都比不过她的一抹笑靥。
梁易愣住。
“以往我求的是会当凌绝顶,如今只愿得一人心。”
蓝煜淡淡勾唇,在他再次回到这里,那抹温柔浅笑的身影不小心落入他的眼中,自此繁华三千,不及她一人。
只是他意识得太晚,做下太多混账事。
他愿一生偿还,只换得她一次回头。
爹娘说得不对,他欠下的,不是应该由他来还吗?
放手了就是偿还了,而不是在逃避吗?
蓝煜看了看梁易,他还得感谢他的出现,虽心中酸到极致,却也让他真正看清了自己的心。
不过,这男人注定不会走进善善的心里。
“走好,”他礼貌地颔首,转身,往村里走去。
梁易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声。
他是看不惯蓝煜,但终究是他们之间的感情,他又怎么去管?也没资格。
梁易苦笑,抬步离开。
她想要的生活,他给不了,就只能放手,望她余生安好。
……
这天早上,甄善天亮就起来,只是她刚下楼,就见院子里柴劈好了,水也挑好了,厨房的灯火亮着。
她微怔,走进厨房,见到蓝煜挽着袖子,正在把包子和豆浆放到桌子上。
他听到脚步声,抬眸,朝她轻轻一笑,“早。”
“你这么早起来做饭?”甄善看向灶台里的火光,问道。
不是说他不会做饭的吗?
“嗯,”蓝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来试试?”
他跟娘学的,娘说他做的东西还不错,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甄善看了看他,缓缓颔首,坐在桌子旁。
“怎么样?”蓝煜看她喝了一口浓豆浆,眸光紧张地问道。
“挺好的,”甄善放下勺子,点点头,心中不经有些感慨,为什么同样不会厨艺,他一学就会,而她学了这么多年都不会呢?
蓝煜唇角扬起,夹了一个包子给她,“娘说你喜欢素包,你试试看。”
“多谢。”
蓝煜见她垂眸吃饭,动作优雅如画,怎么看怎么好看。
“你不吃吗?为何这般看我?”
“我、我这就吃,”蓝煜偷看人家被抓到,耳根烧红,赶紧低头闷喝豆浆。
甄善眸光忽然恍惚一下,觉得此时的他,像极了上一世她的木头。
随即她摇摇头,这棒槌怎么跟她的木头相提并论?
她是太早起来,脑子都混沌了。
“你待会要去大山采药吗?”蓝煜放下碗,轻声问道。
“嗯。”
“我陪你去吧。”
甄善看了看他,“大山不好走。”
“我平时也一直有健身,不会连一点山路走不了的,而且你一个人这么早去大山,也不安全。”
“进山的人很多,危险倒是没有,而且,”甄善淡淡道:“我以前都是一人进山的。”
蓝煜眸光微颤,唇瓣动了动,一句‘对不起’卡在喉咙中。
这三个字太苍白,他就算说个一千一万字,也没用。
他也怕又再次惹她生气。
“以后,我都陪你去好不好?”
甄善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垂眸吃着包子,没有回答他。
但蓝煜也没气馁,至少她没拒绝。
他心中不禁浮起一丝希望。
他们之间的沟壑,他一定会慢慢填平的。
……
甄善上山除了一些平常的草药,还打算摘些凉粉草。
这种草,可做成可口的凉粉,药用价值也很大。
只是凉粉草长在荆棘从里,以往她来找,缺儿总是会帮她先除了荆棘。
但现在,缺儿去教训张文了,就算没去,蓝煜在这,她也不好弄出什么不科学的事情出来,免得某个棒槌被吓傻了。
虽然娘娘时常都想把他给打傻。
蓝煜看向这荆棘丛生的草丛,神色微凝,见她戴着手套就要过去,赶紧拉住她。
“作甚?”
“前面都是荆棘。”
“我知道,”甄善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她又不瞎。
蓝煜蹙眉,“会受伤的。”
甄善淡淡挥开他的手,“不会,我经常摘。”
他心口微窒,抿了抿唇,“我去。”
“你没摘过,待会手脚都会被荆棘刮得满是伤痕。”
“我去,”蓝煜坚持。
他发誓不会再让她受伤,无论什么伤,都不会。
甄善看了看他,把手上的手套脱下,递给他,告诉他凉粉草长的什么样,还有注意的事项。
蓝煜眸光暖了暖,轻轻勾唇,“放心。”
甄善:“